林振飞故意问:“为什么不好呢?”
陈可可正色道:“振飞,你是单身青年,要谈对象,我呢,是政府官员,注意影响。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林振飞叹了一口气:“唉,看来我俩缘分已尽。”
陈可可说:“不是说了吗?那晚我是酒后乱性!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气是下山猛虎,钱是惹祸根苗,的确一点不假。”
林振飞问:“你后悔了?”
陈可可摇头道:“不,都是成年人,自愿做的事,自己负责。”
“去年末有一次给你打电话,你在酒店吃饭,你态度很冷漠,当时我心如刀绞。”
“你说那次?那次说话不方便呀,很多领导在,市里闻副书记也在。”
“闻江明?”林振飞一愣,这闻江明不正是上次请他预测命运的闻老板吗?
陈可可抿嘴一笑:“是的,市里只有一位姓闻的领导。”
林振飞问:“这位闻领导很好色吧?”
陈可可反问:“有不好色的市领导?”
“一个女干部,身处狼窝,想干点事,难啊!”
“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好,是战胜一切好色领导的法宝。”
“可是,你不怕再次酒后乱性?”
陈可可瞪大眼睛:“振飞,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林振飞苦笑道:“你不是,你是贞洁圣女,好吧?”
“振飞,说话阴阳怪气的,明显有一种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我怎么就没有吃到葡萄?!”
陈可可哭笑不得:“算了,不和你斗嘴了。今晚在哪吃饭?”
林振飞欣喜地说:“你同意啦?”
陈可可说:“看你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动了怜悯之心,还是可怜可怜你吧。”
林振飞试探着问:“可以只请你一个人吗?”
陈可可说:“同来的司机,还有一位下属,将他们赶走?”
林振飞说:“这很好办,你们先走,我晚上去城里,在哪吃饭,你安排。”
陈可可想了想,说:“还是去我家吧。”
林振飞自然是求之不得:“行,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陈可可心中叹了一口气,怎么就对这个小男人难以割舍呢?
陈可可笑走了。
林振飞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尽是一片旖旎景象。
朱小静敲门进来。
汇报工作后,朱小静有意无意地说:“林总,我不是和李小萍同宿舍吗?昨天晚上,李小萍被林冬青叫出去了。”
林振飞问:“李小萍晚上有没有回来?”
“没有。今天早晨才回来的。”
“这么说,李小萍喜欢上了林冬青?”
“差不多吧,我旁敲侧击,李小萍最后坦诚说,昨晚林冬青在镇里一家酒店开了房,他们同居了,还说林冬青许诺要娶她。”
“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这事情我们不会管,也管不了。”
“林总,听李小萍说,她可能要跳槽。”
林振飞一惊:“嫌绿之坊待遇低?”
朱小静说:“不是,说绿之坊地处乡镇,太偏僻,业余娱乐活动太少,想看场电影,可镇上没有电影院。”
“这么说来,林冬青要带李小萍走?”
“应该是两人商量好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
陈可可家。
陈可可开门时,林振飞忽然一把抱住她。
“振飞,你,你不要这样!”陈可可使劲推林振飞。
“可可姐,真的如此绝情吗?”
“绝情?要是绝情,我就不会邀请你来我家里了!”
陈可可挣脱了林振飞的搂抱,气喘吁吁的,脸上泛着红潮。
“可可姐,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姐弟呀,知己呀,反正不能是那种关系。”
“可可姐,你觉得我们还能保持那种单纯的姐弟或朋友关系吗?”
“能呀?为什么不能?振飞,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诱惑,一个能干成大事的男人,一定具备抵御各种诱惑的能力。”
“可可姐。我不想干成大事,只想做最真实的自我。”
陈可可的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振飞,你休息会,我来烧几个菜。”
林振飞打开电视机,手握遥控器,不停换台,最后定格在江州新闻上。
新闻上,正在播放闻江明在全市党风廉政建设会议上的讲话。
闻江明讲话时,根本就不看稿子,抑扬顿挫,还伴以不同的手势。
“古人云,‘欲多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如果你贪财,可能会有人给你送来大把大把的钞票;如果你贪杯,可能会有人给你送上整箱整箱的好酒;如果你贪色,可能会有人将一个个美女投入你的怀抱;如果你贪雅,可能会有人给你送上奇石古玩字画。”
“孔子讲,‘君子有三戒:戒色、戒赌、戒贪。’讲的就是要克制自己的欲望。”
“厦门远华走私犯罪集团头目赖昌星,有一句发人深思的话:‘不怕当官的廉洁,就怕当官的没有爱好。’赖昌星拉拢一些官员下水使用的绝招就是投其所好,许多官员都是被他的金钱、豪宅、美色、赌博所征服的。”
“我们每个干部手中都握有一定的权力,唯有把握住自己,才能对得起组织培育、对得起家庭期待。”
“要坚守底线,一旦破了第一次规矩,就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致一发而不可收拾,直至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们要做到‘任它红尘滚滚,我自清风明月’,要做到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
闻江明慷慨陈词,林振飞觉得很滑稽。
闻江明是典型的“两面人”,修身不真修、信仰不真信,很会伪装,喜欢表演作秀,表里不一、欺上瞒下,说一套、做一套,台上一套、台下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吃饭时,陈可可没有主动提出拿酒。
林振飞反客为主,打开酒柜,拿出一瓶法兰西干红。
“振飞,今晚就不喝酒了吧?”
“无酒不成席,两个人光吃饭,多无聊呀。”
“好吧,那我少喝一点。”
“可可姐,你怕酒后乱性?”
陈可可面如桃花,期期艾艾地说:“振飞,你知道吗?我嫁给周伟时,曾对天发誓,今后绝不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否则死后就下地狱。”
“周伟呢?他在外声色犬马,你守着贞节牌坊?”
“正因为有着报复心理,加之酒后乱性,上次才被你如愿以偿了。不提他了吧。”
“对了,你与闻江明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初吧,当时他还是副市长,分管供销社工作,因为工作关系认识的。”
“可可姐,你长得如此魅惑众生,是男人都会想入非非的,他有没有骚扰或暗示过你?”
“有的。”
“还真的有呀?”
“可以说吧,我这次能获得提拔,闻江明是帮了大忙的。或者说,就是他一手操作的。他现在是分管人事的副书记,权力很大。妇联这块,也是他分管的。”
“可可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闻江明之所以提拔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你的美色!”
陈可可抿了一口红酒,淡然一笑:“振飞,当你姐是傻瓜?这也要你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