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启睿引领着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琏来到兖州府大牢,只见里面人满为患,哀嚎声阵阵,甚至隐隐还能闻到恶臭味。
“李佥事,李抚台遇刺时,在场及周边的人,都在这大牢里了。”
李若琏略微扫视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丁经历想必都审问过了吧,可有收获?”
丁启睿叹了一口,“说来惭愧,确实审问过了,可惜,一无所获。”
“刺客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刺客名为金科,兖州府本地人,鲁王府的不久前新招收的仆役。”
“金科?”李若琏笑着摇了摇头,“倒确实像个刺客的名字。”
“既然是鲁王府的仆役,那咱们就去鲁王府看看吧。”
鲁王府,传承二百余年,只是如今却失去了往日的庄重森严,府门紧闭,前后都有锦衣卫把守。
负责看守鲁王府的是锦衣卫山东千户所百户白朝阳。
之前锦衣卫山东千户所的千户、副千户,因为李精白遇刺一事,都被削了职,新的千户还没有派下来,百户白朝阳如今暂代山东锦衣卫事。
白朝阳见李若琏来了,赶忙快走相迎,“下官锦衣卫百户白朝阳见过大人。”
“白白百户不必多礼。”
白朝阳又朝着丁启睿一拱手,“丁经历。”
丁启睿也拱手还礼,“白百户。”
白朝阳引着李若琏和丁启睿进去鲁王府,“大人,如今鲁王爵位空缺,鲁王府的事宜暂由泰兴王暂理。”
泰兴王朱寿镛,原鲁王朱寿鋐之弟。
泰兴王朱寿镛,此时正端坐于殿内,心绪万千。
他的哥哥鲁王朱寿镛被朝廷下令削了爵,那鲁王之位就空缺下来了,而自己的哥哥鲁王朱寿镛又没有子嗣,那么这鲁王之位,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了。
如今陛下让我代理鲁王府事宜,看意思,是想让我配合朝廷,等事情处理完了,估计我就能继位鲁王了。
朱由检倒不是这么打算的,他之所以让泰兴王朱寿镛代理鲁王府事宜,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儿子,朱以海。
鲁王朱以海,南明时期的鲁王监国。
鲁王监国还算是有些作为,且誓死抗清,朱由检是基于这一点,这才让泰兴王朱寿镛暂代鲁王府事宜的。
朱寿镛这正想着呢,李若琏和丁启睿就来到了殿内,白朝阳赶忙介绍,“李佥事,丁经历,这位就是泰兴王殿下。”
李若琏和丁启睿向着朱寿镛躬身施礼,“见过殿下。”
朱寿镛见李若琏一身飞鱼服,也不敢托大,“二位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李若琏却是没有落座,而是说道:“殿下,刺杀李抚台的刺客,是鲁王府的仆役,下官想在鲁王府中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不知可否方便?”
朱寿镛还计划着继鲁王之位,自然是没有意见,“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李佥事尽管前去。”
“殿下,那下官就失陪了。”
“李佥事客气了。”
李若琏最先找了鲁王府主管人事的太监。
主管人事的太监名叫韩大根,平时在鲁王府里叱咤风云,谁不顺眼了,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如今见了,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李若琏见其性色内敛,未免觉得有些好笑,“韩公公不必紧张,鲁王府进进出出、新的旧的这么多人,都归你一人管理,你可曾注意到有什么可疑之人,可疑之事?”
“大人,我一向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李若琏冷哼一声,“那个刺杀李抚台的刺客金科,不是新近才进的鲁王府吗,你是这事归你负责,难道你就什么都没发现?”
“你要是知道什么不说,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韩大根有些慌了,“大人,鲁王府里的仆人、丫鬟虽然都归我管,可我也管不过来那么多人啊,平常王府里添几个仆人、丫鬟的这点小事,底下那些小太监就办了,我就点个头。”
李若琏冷冷的看着韩大根,“你这个管事太监就光负责点头吗?”
韩大根有些心虚,“偶尔还收点好处。”
李若琏倒是不在意这一点,毕竟人之常情,难以避免,“收点好处,无可厚非,但你若是连白莲教的好处都敢收,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大人,我是真不知道新收的这几个人中有白莲教妖人呐,我要是知道了有白莲教妖人,不用您说,我就把他收拾了。”
“少说废话,这个金科是不是你收进鲁王府的?”
韩大根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大人,王府最近是新进了一批人,可我收的好处费多了一点,实在是记不清了。”
李若琏淡淡一笑,“记不清了,那倒是无所谓,我们锦衣卫有的是办法帮你恢复记忆。”
“其中,最著名的一套方法,就是大记忆恢复法,几乎是人人都会,这回,你可有福了。”
李若琏招了招手,随即进来两名锦衣卫,“大人。”
“韩公公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你们把他请回去,帮韩公公好好的回忆回忆。”
“是。”
两个锦衣卫不由分说,架起韩大根就要走。
韩大根这回是彻底慌了,虽然他不明白李若琏的方法指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赶忙挣扎着求饶,“大人,大人,我虽然是记不清了,但我想有一个人他应该清楚。”
“慢着。”李若琏叫住了两名锦衣卫。
李若琏来到韩大根近前,“说吧。”
“武有根,武公公,他应该知道。”
在一旁静静看着一切的丁启睿听到韩大根的话,不由得出声问道:“这武有根不是负责鲁王府田地的管事太监吗,他怎么会知道呢?”
“大人有所不知,武有根原本是我的副手,两个月前,王府新进了一批仆人,在那之后没多久,武有根就去管田地了。”
李若琏看向韩大根,眼神中满是寒意,“你刚刚怎么不说?”
“我这也是才想起来。”
“才想起来?”李若琏朝着一旁站立的锦衣卫招了招手,“你们帮韩公公再好好的想想。”
“别别别,大人,我又想起来点。”
“不着急,打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