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早晨。阳光温暖,清晨的风透过窗,吹动了窗帘的轻纱微微摇晃。带着一阵独属于早晨的清新与潮湿,迪卢克先醒过来了。
迪卢克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紧了怀里的凯亚。凯亚温热的身子被迪卢克抱在怀里,让他感觉到了安心。
闲来无事的一天,迪卢克和凯亚这一天都没有要事去忙碌。所以,迪卢克没打算起那么早。昨晚睡得比较晚,他现在只想抱着凯亚再睡一会儿。
迪卢克抱着凯亚,短时间内他其实没有什么睡意。毕竟他已经早晨起床锻炼身体,偶尔一次想要多休息一会儿倒是让他很不适应。
就在迪卢克睡不着想要起床锻炼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怀里凯亚的颤抖。迪卢克低下头,发现凯亚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眉间也微微的蹙起来。凯亚似乎是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醒不过来。长长的睫毛在睡梦中一抖一抖的,仿佛于风中坠落的叶片。
迪卢克的掌心摸向了凯亚的脸,语气温柔,“凯亚,醒一醒,凯亚。”
凯亚的睫毛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可却始终没有睁开。淡色的唇微微张开,似是惊恐一般的喊了一声:“哥哥,别走。”
迪卢克发怔了一下,随即开始摇晃凯亚,想让他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在迪卢克的摇晃之下,凯亚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如同冰雪一般的眼里噙着泪,似乎还沉浸在梦里没有清醒过来。凯亚的精神有些恍惚,怔怔的看着迪卢克说不出一句话来。
迪卢克温柔的将凯亚搂紧,有些炙热的体温让凯亚的心稍微缓和下来。凯亚如同溺水般的紧紧抓住了迪卢克的衣服,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
迪卢克的手掌在凯亚身后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幼时一般。迪卢克想起了凯亚刚来到家里的时候,那时候的凯亚也仅仅是一个胆怯的孩子。晚上经常会害怕的睡不着觉,彼时敏锐又热情的迪卢克,会在夜晚温柔的拍着凯亚的后背,轻声的哄他睡觉。
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夜晚,打雷、下雨、降雪、刮风……无论怎样的天气,两个稚嫩的孩童都会紧紧的靠在一起。
思绪想起从前,迪卢克的思维有些迟缓。直到肩膀上传来的潮湿感,让迪卢克回神了。迪卢克没有立刻将凯亚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哄他,他只是僵硬了一下,就继续轻轻的拍打凯亚的后背。
有时候,无声的安慰更能抚慰人心。
过了好一会儿,凯亚的精神才缓和下来,他靠在迪卢克温暖的怀抱里。因为刚醒来的哭泣,凯亚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迪卢克。毕竟,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哭过了。
迪卢克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凯亚情绪的缓和,不再轻拍凯亚的后背,只是将他抱在怀里,如同很久很久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一样。
凯亚缓和了一会儿才推开了迪卢克,冰蓝色的眼睛里依旧有些湿润,眼眶处带着一些红痕。看得迪卢克有些心疼,平时两人再怎么拌嘴吵架,迪卢克都见不得凯亚受委屈。
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们之间有过最纯粹的陪伴,也有过痛彻心扉的误解。直到最后他们再次握住彼此的手之后,两个人的情感一直都很稳定。
迪卢克看着凯亚发红的眼睛,指尖有些心疼的附上了他的侧脸。凯亚看着迪卢克专心看着自己的样子,倒是有一点别扭。
“你做噩梦了。”
迪卢克的声音带着笃定,凯亚似是又想起了梦里的事情。他合上了双眼,不管不顾的握住了迪卢克的手掌,覆盖在自己的脸上。
好一会儿,凯亚的声音才闷闷的传出来,“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离开的背影很坚决。无论我怎么对你说话,你都不愿意回头再看一看我。”
凯亚的声音有点委屈,刚刚醒来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迪卢克听完倒是皱了皱眉,“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是到什么地方,我都不会放弃你。”
迪卢克赤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凯亚,目中带着一抹不会动摇的坚定,“哪怕是死亡,我都会带着你一起。”凯亚有些晃神,他的眼里只剩下了眼前这个人的身影。
“所以,做好准备吧,凯亚。”迪卢克弯起了嘴角,笑得有些肆意,却让凯亚感到了无比的安心。“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凯亚几乎是战栗的点了点自己的头,他那双冰蓝的眼里再次渗出了泪光。如同蒙德常年不化的雪山高处的积雪,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迪卢克的吻落在凯亚的眉间,温柔的吻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所有的愁思,只留下了淡淡的暖意。凯亚抱住了迪卢克,仿佛抱住了他的神明。心无落处的羁旅人,找到了属于他的永恒的归宿。
爱德琳听见了几个小女仆的嘀嘀咕咕,本想皱起眉头训斥她们,听到内容后却还是耐住了脾气。
“迪卢克老爷真是宠爱凯亚少爷啊。”新来的小女仆,有些好奇的跟着身边的另一个女仆说着。得到了旁边人的点头认可。
另一个工作有些日子了的女仆,则是面色有些潮红。她的笑容几乎是止不住一样,对着身边的两个人说:“按照话本上的说法,这两位算是青梅竹马。”
“我有好几次都看见了凯亚少爷挂在迪卢克老爷的身上,你知道吗?刚刚凯亚少爷还一直牵着迪卢克老爷的手,像是一个挂件一样的粘人。”
另外两个女仆完全被她的话吸引了,小声的惊叫着感慨。“啊啊啊!”
所幸几个女仆的声音还算小,爱德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了。结果,这几个女孩越说越开心,爱德琳只能故作威严的站在几人身后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你们的工作都做完了吗?外面还有一些杂物放着呢,这次可不能再叫旅行者来打扫了。”
爱德琳的声音让几个女孩僵硬了身体,随后马上点头离开。看着这几个慌张的身影,爱德琳也心里有点琢磨,好像今天凯亚少爷是比平常更粘人了,她都看见好几次凯亚少爷亲上迪卢克老爷了。
爱德琳在心里稍微想了想就不在意了,反正只要这两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过的好就行了。一些小情侣的事情,她就当没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