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契约之后,重云就带着行秋回家了。
重云的家人先是惊叹,然后就对行秋很是照顾。毕竟在他们看来,行秋也是少年的模样,看着还瘦瘦的。
行秋本以为重云的家人会多少有点难缠,没想到这一家人竟然都对他很和善,难缠还是另类的“难缠”。行秋只是做出来一副有礼貌的样子,那一家人对他就更好了,对行秋甚至更加热情了。
“重云,要这是要给行秋那孩子的糕点,你看到了就交给他啊。”重云的祖母握着重云的手,然后将一盒糕点交给他。
年迈的老人笑容慈祥,身子骨都很稳健。她是对待行秋最重云好好的哄了一会儿祖母,老人这才离去。
躲在一边的行秋看着老人离开,这才出来,走到了重云的身边。“你的家人太热情了,是我太久不入世了吗,人类怎么变得这么友善了?”
行秋带着叹息的声音传到了重云的耳朵里,听得重云一阵发笑。行秋看过来时,重云又憋住了笑。别看行秋对别人一副谦谦贵公子的样子,对自己恶作剧的时候可是淘气的不得了。重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祖母她只是想让你多吃一些,你看着太瘦了。”
重云的脸上带着一些还没收敛好的笑意,行秋瞅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在意。只是接过装着糕点的盒子。
行秋看着手里的糕点盒子,还是没忍住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很瘦吗?”
重云点了点头,在行秋看过来的时候又扭过头不去看他。
坐在庭院里的时候,行秋打开了糕点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山楂糕。重云看见嘴角扬起了笑容。
“祖母一定是看你吃的少,才给你做了山楂糕。”说着,重云拿起来一块糕点,凑近行秋的唇边。
“你尝尝看,这个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
重云的眼里满是笑意,行秋看着他,乖巧的张嘴咬了一口。糕点入口,软软的,有点嚼劲。味道倒是真的酸酸甜甜,吃起来还不错。
行秋吃的开心,重云也一点一点的喂着他吃糕点。行秋难得乖巧的样子,让重云的脸上带了一些笑意。行秋吃东西的时候,脸颊一鼓一鼓的,像是一只小松鼠一样,真的很可爱。
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吃糕点的两个人身上。院子里跑出来的小猫看了一眼粘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离开了。
行秋在重云身边过的很自在,重云依旧在继续修行,需要行秋的地方不多。行秋每天做的就是坐在重云练功边上的石椅上,看着重云修行。
院子里有一棵长的茂盛的梨树,每年秋天的时候都会长出丰硕的梨子。不过还没到秋天,茂盛的枝叶会给等待的行秋带来凉意。有时行秋会趴在那里睡着,醒来的时候总会有重云的外套披在行秋的身上。
重云因身体的体质与常人不同,自幼时起就少有朋友。与行秋结契后,他的身边有了一个陪伴他的身影。练功的时候,再也不是孤独一人了。
一个傍晚,行秋与重云坐在庭院里。茶杯里泡了初见时行秋给重云喝的花茶。香气袅袅的传向四周,氤氲着一片暖意。
“行秋,你一开始很不喜欢除妖师吗?总感觉那时候你在知道我是除妖师的时候,对我就突然冷淡下来了。”
重云看着行秋,眼里有点困惑。 行秋听见重云的话,倒着花茶的手顿了一下。好久之后,才开口说话。
“我那时候和你说的去世的祖父,就是被除妖师杀死的。”
行秋的脸色平淡,只有金色的眼里依旧带着些恨意。“我的祖父也是妖精,与我不同,他是山谷里的一棵榕树。”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好像刚刚才发生一样。”行秋的面上带了些苦涩,“除妖师可以强行契约妖精,我的祖父不愿意,最后以命相搏。临行前将我送到了那片妖精居住的地方。”
行秋说的简单,但是重云知道,那一定是很艰难的往事。他握着行秋的手,听着行秋继续说:“那里是人类进不去的地方。”
重云有点惊讶,他上次明明靠近了那里。行秋当然看到了重云的疑惑,“我上次带你去那里,你也进不去,只能在远处看看。而且,人类是找不到那里的,你只能算是好运,碰到了我。”
重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掌心的温度传递到了行秋的手上。行秋突然有了一种落泪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他只是靠在了重云的肩上,听着重云对自己说话。
“我会保护你的,行秋。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你不会孤单的。”
是的,虽然行秋从未说过自己孤单。但是重云在看到行秋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寂寞。独自待在那个山谷里,风景再好也是寂寞的。行秋听着重云的话,心里有了充实的感觉。他庆幸在山谷里的那个夜晚,冲动之下他与重云结契成为伙伴。
行秋靠在重云的肩上待了一会儿,情绪就好了很多。傍晚的院子里带了些凉意,原本香气宜人的花茶也淡了许多。
两人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包括行秋最近看到的新书,那是重云找来的。也包括院子里的小猫谈了恋爱,带着自己的猫媳妇儿理直气壮的回家了,倒是也收到了家里人多热烈欢迎。
说了一会儿之后,行秋看着老实的重云,眼睛一转,给他的茶杯里倒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然后笑眯眯的捧起来递给重云。
重云也不怀疑行秋,接过杯子就喝了下去。结果发现杯子里放的是花酿的酒水。因为花香,重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喝完一杯酒之后,重云就开始迷糊了。眼前像是有星星在转一样,抱着行秋竟然开始表白起来了。
“行秋,你最好看了,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喝醉的重云不讲道理,只是抱着行秋讲个不停。行秋是自食恶果了,他也没想到重云喝多了会是这个样子。只能慌乱的搂住重云的身体不让他倒下去,听着他讲的话,行秋又想害羞的堵上他的嘴。一时之间倒是有点手忙脚乱。
路过的重云的妈妈和散步回来的祖母,看着坐在石椅上的两人倒是捂嘴笑了。
“重云这孩子又被行秋捉弄了,哈哈哈。”
老妇人的笑声有力,听得年轻妇人也笑了起来。“明明重云不笨,却老是被行秋骗到。”妇人摇了摇头,带着无奈的笑意。
老妇人回答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