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带着行李回到了姜家。
大哥二哥都在外跑生意,并不在家。
“姐,你怎么回来了?”
姜家二小姐姜玥大大咧咧地坐到她旁边。
姜宁冷冷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姜玥从小在姜父姜母身边长大,被骄纵得天不怕地不怕。
当初她敢逃婚,就是拿准了爸妈不会真的怪罪。
因而偷了家里的一笔钱就投奔到同学家去了。
她在外面过得乐不思蜀,完全没想过姜家因为她是怎样的鸡飞狗跳。
姜父姜母急着找女儿,又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出什么意外。
陆家催得急,原主不忍父母为难,只好替嫁。
过了一段时日,姜玥回家,姜父姜母看见女儿平安归来,黑了瘦了,也不忍责备她。
原主性子软,从来不把自己在姜家的委屈跟家里人说,导致姜家人都以为原主在陆家过得很好。
姜玥还以为是自己促成了一桩良缘,骄傲得不行。
“我就说嘛,陆家太太是个跟祖母一样的老古板,姐你肯定能跟她处得来。你都不知道,她打量我的时候,我差点都吐了。”
“一想到以后跟这样的婆婆相处,我就浑身不得劲。”
见姜宁没有搭理自己,姜玥有些不大高兴。
“姐,你怎么了?干嘛朝我撒气啊!”
她的身上和陆芸一样,都有种天真的恶毒。
没有经历风雨的花朵,总以为世界对所有人一样仁慈。
姜宁面无表情,直接扇了她一巴掌:“姜玥,我在陆家过得很不好。我希望你明白,你不想嫁进陆家,我同样也是不想的。我当初嫁过去,是替你收拾烂摊子,你没资格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
姜玥愣住了,原主可从来没对这个妹妹说过一句重话。
就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她自私不自知的性格。
现在姜宁来了,可不惯着她。
姜玥捂着肿起来了的脸,眼睛里包着一泡眼泪,委屈的说:“既然你也不想嫁,那你干嘛不像我一样逃婚呢?”
为什么不吃肉呢?
是因为肉不好吃吗?
何不食肉糜。
姜玥被家里人宠坏了,就以为谁都有选择的权利。
却不知道她的岁月静好,其实背后是原主在负重前行。
姜玥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姜宁懒得管她。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家在码头有批货,会在今晚被截走。
就是因为这批货,姜家元气大伤,实力大不如前。
原主为了姜家,只好继续忍受陆彦泽,彻底失去了逃离陆家的勇气。
......
姜玥离开姜宁的房间,越想越委屈。
从小到大,她一向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爸妈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就连逃婚这么大的事,也在她回来之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在姜宁竟然敢打她。
她要是真不想嫁,干嘛不刚成婚的时候就离婚。
非要等到现在都两年多了,才跑回娘家。
说不定就是因为婚姻不顺,才拿自己撒气!
姜玥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她哭着去找姜母,委屈道:“妈,大姐怎么回事啊?”
姜母不知道两个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看着小女儿红肿的脸,心疼的帮她擦去眼泪。
“哎呦,我的心肝,这是怎么了?”
姜玥一听姜母哄着她,越发委屈了,“大姐她自己婚姻不顺,凭什么找我撒气啊!”
姜母脸色严肃起来,“当初的事,的确是你做错了。若是你安安分分嫁进陆家,也就没了今日的事了,宁儿怪你是应该的。”
姜玥不服气的嘟着嘴,“她要是真不愿意嫁去陆家,跟陆彦泽和离不就行了,用得着怪我吗?”
姜母嗔怪的拍了一下她的手:“呸呸呸,怎么能说这些晦气话呢?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姐姐嫁进了陆家,就一辈子是陆家的媳妇儿,怎么能离婚呢!”
姜玥见母亲真的生气了,一时也不敢再说话了。
她只是懵懂的觉得,为什么不能离婚呢?难道痛苦不堪的婚姻,也要粉饰太平,装作幸福的糊涂过一辈子吗?
......
夜里,风平浪静,月明星稀。
姜宁换上一套干脆利落的黑色劲装,戴上配枪。
独自一人去了码头。
姜家的货船大约在晚上九点靠岸,现在距离九点还有半个小时。
周围寂静无声,连虫鸣都没有。
看样子埋伏的人还不少,就是不知道是哪方的势力。
国家动乱,军阀割据。
像姜家和陆家这样的富商,在土匪和军阀的眼中简直就是行走的肥羊。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数万万同胞流离失所,失去家园。
姜宁心中暗下决心,她总得做点什么。
货船上,周围的镖师围坐在一起说闲话。
“唉,大小姐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什么?我们跟着老爷干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出什么事。今晚天气这样好,无风无浪,还非要我们把货留在上一个码头,装上稻草假装送货。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是啊!送镖是男人的事,她一个女子跟着掺和个什么劲?”
“你们没听说吗?陆家三少爷留洋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子,所以大小姐才回了娘家。”
“到了,到了,快靠岸。”
姜家的货船到了岸边,船上的伙计也按照姜宁的命令开始卸货。
卸了足足有半船货,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人忍不住抱怨道:“我就说吧,早就勘察过了,今日什么事也没有,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遇见一点小事就害怕的不行。”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下一秒一枚子弹穿过了他的耳边。
呼啸的风声和剧烈的痛感袭来,先前还大言不惭的伙计,瞬间尿了裤子。
“伙计们!今晚的肥羊到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刀疤脸,一声令下。
周围的山匪一呼百应,纷纷掏出配枪和自制的火药。
好在姜宁早有准备,找的都是重金聘请来的镖师。
短暂的慌乱之后,镖师们迅速开始迎敌。
姜宁隐藏在暗处,伺机杀掉刀疤脸。
擒贼先擒王,落草为寇的山匪算不上训练有素,杀掉领头的,就足够让他们自乱阵脚。
混乱之中,枪声四起,刀疤脸率先发现了姜宁。
他的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呦,这还有个美人,一起抓回去给我当压寨夫人吧!”
他坐在大马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姜宁,抬起手就要开枪。
千钧一发之际,姜宁的手指稳稳地扣动扳机,刀疤脸脸上的笑容凝固,还未消散。
下一秒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脑子摔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