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傍晚的时候还跟家里人吹牛,还好只跟家里人吹了,这要是跟朋友们也吹了,她更不敢声张自己食物中毒这件事。
“你现在在哪儿?”靳斯年声音发紧,问。
她住在家里,食物中毒,家人怎么会不知道。
“我搬到外面住了……”瑞拉说到这里,胃里一阵难受,捂着嘴又干呕了一声。
“你把定位发给我,我带医生过去。”靳斯年听着她的干呕声,立即从卧室走出来。
瑞拉挂了电话,将定位发给了他。
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只求能快点好起来。
她说了周五要回家给爸爸露一手……要是周五还不好,她就瞒不住了。
她不想让家人知道这件事,要是家人知道了,他们不知道该多担心。
大概四十分钟后,靳斯年带着医生,来到瑞拉的住处。
瑞拉强撑着精神给他们开门后,靳斯年立即将她手臂扶住。
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身体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
“怎么这么严重?你是什么时候搬出来住的?为什么要搬出来?你今晚吃了什么?是晚上开始有症状的,还是白天就开始了?”靳斯年扶着她朝卧室走去,问题一个个抛出来。
瑞拉现在说话都喘。
上吐下泻,让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我晚上吃了个火锅……太辣了……”瑞拉在床上躺下后,身体稍微舒服了点,所以回答他的问题,“你别告诉我妈……我今天才搬出来住,我不想一搬出来就让他们发现我出问题……”
靳斯年沉着脸,没有接她的话。
靳斯年看向医生,问:“您带药了吗?”
医生:“带了。你说她食物中毒,我就带了一些肠胃炎的药……”
医生从随身带的医疗包里,拿出几瓶药。
“这个药,现在给她吃。”医生将药递给靳斯年,“我给她输个液吧!输液好的快一点。”
“嗯。”靳斯年拿着药,开始找水。
瑞拉:“水在客厅。我杯子可能在厨房,你去找找。”
靳斯年立即去客厅找水。
他第一次来她家,对她家不熟。
好在她的家不大,随便走几圈就大概知道各区域布局。
他接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她,然后将药打开。
瑞拉看着他拿药,目光不由自主盯着他身上的衣服。
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外面是一件休闲衬衣,腿上穿着灰色的棉质五分裤。
应该是睡裤。
他接了她的电话后,都没换衣服就赶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睡了?”瑞拉有些不好意思。
“嗯。食物中毒可以打急救电话。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强撑,你打急救电话,他们也不会告诉你爸妈。”靳斯年将药丸给她。
“你是嫌我麻烦你了?”瑞拉将药吞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这种心态不对。生病了怎么能因为面子问题而不就医?万一下次是更严重的病怎么办?”靳斯年严肃开口,“不能吃辣,就不要吃那么辣。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教训我上瘾了是吧?”瑞拉吃了药,灌了一大杯水,感觉体力回来了点。
也有可能是被靳斯年气的。
靳斯年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不是教训她。只是希望她把身体放在第一位。
不过她现在病着,只怕不爱听唠叨。
他将空水杯从她手里拿过来,放到一边床头柜上。
医生已经配好药,靳斯年发现床头没有可以挂输液瓶的支架,于是开始满屋子找可以挂输液瓶的东西。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靳先生,要不你先拿着输液瓶,我去拿输液架来。”医生跟他商量。
靳斯年立即从医生手里拿过输液瓶,表示同意。
瑞拉的手背上已经扎了针,这会儿躺在床上,睁着眼,睡也睡不着,脑子里空茫茫的。
感觉好好的日子,被自己闹的鸡飞狗跳。
“医生,她会再吐吗?”靳斯年在医生准备走出房间时,问。
“啊,这个不好说。可能还会吐。”医生回,“要是她想吐,就让她先吐垃圾桶。药没输完别下床。”
瑞拉:“医生,我不仅吐,我还拉肚子。”她想问,自己要是想拉肚子,难道也不能下床吗?
不下床怎么拉?
这个问题,问的医生愣住了。
靳斯年也着急了起来。
医生:“……你最好先忍忍。要是实在忍不住,那就去拉呗!”
瑞拉:“可是我药没输完,怎么去拉啊?难道让他跟我一块去洗手间吗?”
靳斯年几乎脱口而出:“我可以。”
“你可以,我不可以啊!你不觉得尴尬,我尴尬啊!”瑞拉看着手背上的针,“到时候我就把针拔掉。”
医生一脸费解:“你拔针干什么……你自己拎着输液瓶去洗手间就好了啊!”
瑞拉:“……”
靳斯年:“……”
“我怎么就没想到啊!我自己可以拎着输液瓶啊!”瑞拉说着,找靳斯年要输液瓶。
靳斯年将她的手推开:“你躺着好好休息,等你要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再给你。”
“哦……”瑞拉收回了手。
医生松了口气:“我都差点给你们搞迷糊了。你们是不是不常生病啊?”
瑞拉:“这次是我生过最严重的病。我以前吃辣也不会病成这样。”
“说明你吃的不干净。”医生给出这个答案后,离开了。
瑞拉感觉自己的心被人踩在地上碾来碾去,碎成了渣。
“我洗菜洗了最少半小时……怎么会不干净呢?”瑞拉发出灵魂拷问。
“你自己做的饭?”靳斯年拿着输液瓶,站在一边淡淡看着她,“怎么会想到自己做饭?”
瑞拉:“因为不会,所以想学啊!谁知道做的第一顿饭差点把自己送走。”
“以后别做了。可以找个保姆伺候你。你要是不想要保姆,直接点餐让别人送来。”靳斯年怕再出现这种情况。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废物的啊?”瑞拉沮丧开口。
“如果不会做饭是废物,那我也是废物。”靳斯年自嘲,“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同,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沮丧。吃药之后,好好休息两天就恢复了。”
瑞拉没什么力气,声音有些虚浮:“你都不跟我们家走动了,是不是你女朋友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