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时候，他们俩商量好了。
为了防止这个女人有任何计划之外的行动，所以秦安安开车，傅时霆盯着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戴着手铐和脚铐，应该不可能出现超出掌控之外的变故。
两人上车后，秦安安问：“你现在可以把地址告诉我们了吧？”
“你们去过尸坑吗？”女人问。
“去过了。”傅时霆脸色霎时阴沉，“你说小禾在尸坑？！”
秦安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蓦地收紧，耳朵竖着，等女人的回答。
“不是，她在另一个地方。”女人笃定回，“你们先把车开去那边，等到了那附近，我再给你们指路。”
因为路程有些远，所以傅时霆对秦安安开口：“要不我来开车吧！”
“不用，我能开过去。”秦安安将手机导航打开，然后将车子驶上路。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而诡异。
秦安安感觉闷闷的，像有人勒着她的脖子：“我女儿是活着还是死了？”
“你女儿如果还活着，你觉得以你们这地毯般的搜寻，还能找不到下落吗？”女人的反问，给了傅时霆和秦安安重重一击。
秦安安的眼泪瞬间滑落。
她立即抬手，将眼泪擦拭掉。
傅时霆的心情也变得异常凝重。
“安安，要不先把车停下吧！”
“没事……就算她死了，我也要把她的尸骨接回家。”秦安安深吸了口气，强忍住眼眶里的泪。
傅时霆看向身边的女人，提出疑惑：“难道还有另一个尸坑？”
女人犹豫了一会儿，从鼻腔里发出粗嘎的一声‘嗯’。
秦安安强忍住的泪，再一次滑落！
傅时霆后背一阵发麻，因为过于愤怒，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到底有几个尸坑？！”
“两个。”女人见傅时霆脸色阴鸷骇人，立即回，“我等会儿要带你们去的那个尸坑，里面没多少尸骨……”
傅时霆喉结上下动了动。
好像这才终于听到女儿小禾去世的消息。
他的眼眶泛着泪光，拳头紧紧攥着。
“你们别恨我……我们入那个团伙，也不是自愿的。那个团伙里面的女人，基本都是被骗进去的。”女人努力解释着，生怕傅时霆将怒火迁怒到自己身上，“我们进去之后，他们先是利诱，利诱不成再威逼。如果宁死不肯入伙，就会被立即杀掉。”
“谁不怕死啊！”女人似乎想起了自己悲惨的过往，“我只是离家出走，想找一份工作而已……谁知道被骗到了这个犯罪团伙里来。我能怎么办？我不想死啊！我只能听他们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傅时霆问。
“我叫小七。”女人回，“这是我在组织里的名字。”
“你真名叫什么？家乡在哪里？”傅时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大概是不想听她讲她悲惨的遭遇。
小禾的去世，已经让他无法再去顾及别人的苦难。
“我真名叫赵霜，我是Y国别市人。”
“别市？那个地方靠近Y国边境线了。”
“对。”
“你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找工作？”傅时霆将悲痛强忍下，怕自己表现的太悲伤，会影响秦安安。
“我家里逼我嫁给一个老头子，我不愿意……所以我逃出来了。我当时想着能逃多远逃多远，就逃到这里来了……这里繁华，工作机会多……”赵霜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傅时霆看她的眼神已经没有杀意了。
赵霜心里松了口气。自己暂时算是安全了。
她并不想透露自己那么多信息给外人。这些是她身上深深的伤口，说给别人听，等于揭开伤口给人看。
秦安安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心里空空的，却又那么沉痛。
其实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现在只不过是得到了确认。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行驶到第一个尸坑。
“继续往前开，会有一条岔路，往右边的岔口开进去。”赵霜对秦安安指路，“那条路不知道车子能不能开进去，是一条泥巴路，可能不太好走。要是车子开不进去，那就只能走进去。”
“走进去要走多久？”傅时霆警惕道。
“估计要走十几分钟吧！那边是我们团伙的人住宿的地方。现在这么久没住人，估计已经荒废了吧！”赵霜目光很冷淡，眼神没有聚焦，“傅时霆，你该不会反悔吧？我把你们女儿的下落告诉你们，我不求你们给我钱，只要放我自由就行……”
“等找到尸骨，DNA确认结果出来再说。”傅时霆目光森冷看着她。
赵霜被他看的心里又开始隐隐不安。
“赵霜，如果我女儿还活着，我肯定会留你活口。但是我女儿死了，就算你是被迫成为犯罪者的傀儡，你也罪该万死！包括现在仍关在监狱里的你的团伙，你们全部得死！”
傅时霆眼底杀气腾腾，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决心。
赵霜脸色煞白。
还以为自己给傅时霆提供了这个‘线索’，傅时霆会留自己活口呢！
没想到，傅时霆和秦安安当真是一路货色，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
“可以……我也早就不想活了！我上次找秦安安要安眠药，想安乐死的时候，就不想活了！”赵霜提出要求，“你能给我安乐死吗？”
傅时霆看了眼窗外景色，没有回答。
秦安安已经将车子开进了岔路。
这条岔路，荒草丛生，崎岖不平，车子开进来不到两分钟，便停下了。
“下车吧！”秦安安看了眼傅时霆，“要不就我们俩过去吧！”
赵霜立即跟着下车：“你们不知道位置！我带你们去！”
赵霜因为脚上戴了镣铐，又急着下车，所以直接跳下了车。
傅时霆和秦安安看她跟下车，有些不解她说的话。
“你们跟着我走。”赵霜很快走到他们前面，“你们以为犯罪团伙的核心成员都是普通人吗？他们都是不要命的狂徒！那些房子，可不是普通的房子。”
傅时霆将秦安安的手握紧。
脚下的路不好走是一回事，总觉得赵霜的话里，暗藏了不确定的危险。
不是普通的房子，那是什么房子？
走了大概十分钟后，眼前出现了一排破旧的平房。
一共有六七间房子的样子。
这些房子，被野草包围，看不到人居住的痕迹。
“你说这些不是普通的房子，是什么意思？”傅时霆怀疑这些房子里面，设了机关或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