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是他和秦安安的女儿。
从昨晚秦安安的反应，他得到了这个确定的结果。
如果当年知道这个真相，他和秦安安绝对不至于走到离婚这一步。
他许久没有痛过的心脏，因为这个误会，痛了一夜。
周子易进来汇报工作时，瞥到他桌上的咖啡杯，又看了眼他的气色。
“老板，你昨晚没休息好吗？”周子易看他眼里布满红血丝，道，“要不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不想回去。”他哑声道。
只要回去，就会想起曾经和秦安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子易，小禾是我跟秦安安的女儿。”他将困扰了自己一整夜的原因说出，“秦安安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找小禾。”
周子易震惊到语无伦次：“怎么会这样？麦克没跟我说过……我还以为秦安安回国是因为她博士毕业了，所以回国来看看孩子……”
“我昨晚见到她了。”傅时霆薄唇抿起，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如果不是因为小禾的事，她恐怕不会回国。”
“我问过麦克，麦克说秦安安从没说过以后不再回国这种话。”周子易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老板，您再次见到她，有什么感觉？”
“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感觉？”傅时霆反诘。
“比如说有没有变得更漂亮之类的……我感觉她越来越有韵味了。”周子易夸道。
“那是因为她烫了头发。”
“哦……”周子易挠了挠头，“既然搞清楚了小禾其实是你们的孩子，那你们俩……”
“她明确说了，要跟我保持前妻前夫的关系。”
“你们聊天这么直接吗？”周子易尴尬笑道，“那你们要一起找小禾吗？”
“她找她的，我找我的。”傅时霆神情阴鸷，“我不可能再求她！”
周子易头顶飘过一群乌鸦。
“老板，其实我可以帮您捋一捋。”周子易擅作主张，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下，“当初金家出事，您和北哥去Y国找小禾，恰好这个时候秦安安眼睛出事了。站在您的立场，肯定是去找小禾比较重要，可是站在秦安安的立场，她当时并不知道小禾是她的亲生女儿，所以她自然生气您去找小禾……”
“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眼睛出问题了。”傅时霆反驳他的话，“如果当时她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她眼睛看不见了，我肯定不会去Y国。”
“您确定您一直不知道她生病的事？”周子易不认为傅时霆有撒谎的必要，但还是得确认一下。
“如果我知道，你觉得我能抛下她去Y国？”傅时霆剑眉紧蹙，“她跟你们说我知道，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我特地去查了我们当时的通话录音，她没有在电话里跟我说她生病的事。所以我才执意去了Y国。”
周子易没想到老板私下里竟然调查过。
“您能把录音给我听一下吗？”周子易想听这段录音，倒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心理，而是想用这段录音，去堵麦克的嘴。
当初秦安安眼睛出事，傅时霆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她身边照顾，还跑去Y国找小禾，麦克不止一次骂傅时霆是渣男。
就连周子易也一度以为老板是渣男。
可这两年多的时间，老板除了工作就是带孩子，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个渣男该有的样子，所以周子易的心又动摇了。
“你要录音干什么？”傅时霆并不想把这么隐私的东西分享出去。
“我想知道，我一直这么相信您，我的直觉肯定没错。”周子易知道让他交出这么隐私的东西比较为难他，但是话已出口，没办法收回，“我不信您对安安薄情寡义。”
“可是秦安安却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傅时霆每次想起离婚那天秦安安清冷的脸，心情便糟糕透顶，“你能相信我，为什么她不能？”
“可能她的确跟您说过她眼睛出事了……她不会故意给您泼脏水的。毕竟她都放弃了瑞拉和子秋的抚养权，肯定是伤心透顶，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周子易不相信傅时霆是薄情寡义的渣男，更不相信秦安安是抛夫弃子的渣女。
傅时霆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U盘，递给周子易。
“录音在里面，你听了拿回来给我。”
周子易受宠若惊，立即将U盘拿起，“好的。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周子易拿着U盘，回自己办公室。
将办公室门关好后，他将U盘连接笔记本，点开U盘，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就是那段通话录音。
周子易戴上耳机，点开播放键。
三年前机场那一幕，在周子易的脑海里鲜活起来。
片刻后，周子易将U盘还给傅时霆。
“老板，我听完了。但是后面安安怎么都没声音了？”周子易提出自己的疑惑，“一开始还能听到她的哭声，后来连哭声也没有了。”
傅时霆当时也想过这个问题。
并且他专门问了通讯公司的人，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通讯公司的人回复他，录音是完整版，没有被破坏，这种突然没有声音的情况，可能是对方把手机放在一边，没有继续听电话了。
“可能她当时太伤心，所以走开了。”傅时霆猜测，“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段录音是没问题的。”
“老板，您为什么不找她把话说清楚？”周子易觉得这件事既然存在误会，就应该解释清楚，“她一直错怪了您。”
傅时霆揉了揉眉心，“我找回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已经辞退了周副总，聘用了姜宁，并且在B国建了新公司。前面的事可以说是误会，后面的事，都是我授意的。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我。”
周子易：“不是您辞退了周副总，是周副总自己胜任不了工作，主动辞职。而且您扩大秦氏集团，理论上来说，并没有错。再者，秦氏集团以后不也是给子秋和瑞拉的吗？”
“子易，你先出去。”傅时霆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
过去两年多的时间，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孰是孰非，因为好像都错了，又好像都没错。
周子易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掏出手机。
他偷偷把U盘里的录音复制了一份到自己的手机里。
他答应傅时霆不会把录音外泄，但是拿去打脸麦克，应该不算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