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母看到傅时霆脸色骤然阴沉，立即对卫祯和吟吟开口：“你们带时霆出去吃饭吧！孩子我们来看着就好了。”
卫祯和吟吟立即将傅时霆请出病房。
他们离开病房后，卫母立即指责丈夫：“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你脑子放家里没带出来吗？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明明看到傅时霆来了，你还问儿子安安回不回来？这就算了，你竟然还问傅时霆小禾的事……我的天啊！我要被你气死了！”
卫母说着，将孙女从丈夫怀里抱过来。
卫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有点异常。
不是有点，是非常异常。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
“我……我可能是太开心太激动了，所以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卫父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一脸憨笑，“我感觉像在做梦。本来以为我们儿子是不会结婚，不会有小孩的。结果稀里糊涂的，儿子就结婚有老婆了。现在连孩子都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了，真像做梦啊！”
“难怪你这么大胆呢！原来是因为你以为在做梦。你没看到时霆的脸色吗？”卫母想起来都后怕。
“看到了啊！所以我这会儿心里也打鼓呢！还好他跟吟吟关系好，肯定会看在吟吟的面子上原谅我。”
“老卫，小禾多半没了，你以后不要再拿这件事来戳人家的伤口了。”卫母叮嘱，“要是小禾还活着，我们儿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完全没听过这个孩子的消息，那肯定就是没找到。这么小的孩子，不在父母身边，肯定凶多吉少啊！”
卫父叹道，“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这个孩子散了。当然，小禾是无辜的。要怪只能怪金荣儿这个坏女人。好在老天有眼，早早将她收了。”
……
病房外。
傅时霆让卫祯和吟吟止步。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对不起。我爸爸可能是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有点反常。”卫祯替父亲对傅时霆道歉。
“理解。”傅时霆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吟吟，孩子让他们照顾，你回去休息。要不我送你回去。”
吟吟有点舍不得离开宝宝。
但是卫祯道：“吟吟，你先回去休息。不然这么多人在病房里待着，病房也待不下去。我等会儿再回去。”
“好吧。”吟吟跟着傅时霆一起离开医院。
上了傅时霆的车，吟吟系好安全带。
“哥哥，你是不是没找到小禾？”吟吟将心里的疑惑问出。
“嗯。”傅时霆知道她问这个问题，没有别的深意。
“真希望她还好好活着。”吟吟小声嘟哝，“我一直记得她的样子。她和瑞拉长得很像。我很喜欢瑞拉，所以我希望她还活着。”
“她活着的可能性很小。”傅时霆将车子开出去，声音低沉道，“这个世界好人很多，坏人也很多。与其想着小禾可能落入坏人之手，我宁愿她已经死了。”
这个话题太深奥，吟吟不知道怎么接话。
“哥哥，我好久没看到安安了。她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吟吟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色，忧伤开口，“我好想她，也想小寒，可是我连电话都不敢给他们打。”
“你想给他们打电话就打，他们不会不理你。”傅时霆目光沉沉看着前方绵绵不绝的黑夜，灵魂好像和身体剥离。
他最近时常这样恍惚。
自从和秦安安离婚后，他的生活看起来好像越来越好，可其实过得并不如意。
这次期末考试，女儿再次考砸。
她不仅考试考砸，还告诉他，马上寒假要去外面玩。短时间内不会回家。
她就差没直说，我要去B国找妈妈。
他当然不允许她在外面玩太久。
所以父女俩爆发了一次剧烈的争吵。
女儿要出去玩一个半月，他说最多只能半个月。
他没有跟女儿大吼大叫，他只是将自己能接受的她外出的时间告诉她，之后是女儿无休止的哭闹。
将吟吟送到卫家后，傅时霆开车回家。
到家时，雪已经停了。
院子里铺了一层银白的雪，给黑夜填了一份明亮色彩。
——秦安安很喜欢堆雪人。如果她在的话，肯定会拉着他在院子里堆雪人。
这个念头突然不受控制的冒出来，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进入别墅，他站在门口换鞋。
张嫂走过来，汇报：“先生，瑞拉已经走了。一小时前，斯年来将她接走的。”
“保镖跟去了吗？”
“嗯。”张嫂道，“我真担心瑞拉在外面玩半个月回来，越发叛逆。”
瑞拉没说要去哪儿，但是大家都知道她会去B国找秦安安。
傅时霆不想去思考还没到来的难题。
“子秋呢？”他换好鞋，进入客厅。
“子秋睡了。本来瑞拉和斯年也想带子秋走，我没让。”张嫂道，“冬天太冷了。B国更冷。万一子秋着凉了怎么办？”
傅时霆朝孩子房间走去，将儿子看了一眼。
“先生，您要不要去B国看看小寒？”张嫂跟在他身后，“小寒不会主动来找您。您可以主动去找他。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您儿子……”
“他不会见我。”傅时霆有自知之明，“我没必要去让他不开心。”
他不出现在小寒面前，他们父子俩尚能保持一个平静的状态。
如果他去找小寒，只是自取其辱。
“好吧！先生，马上要过春节了，您有没有什么计划？”张嫂询问。
“没有计划。”傅时霆觉得瑞拉春节的时候，多半不会回来。到时候只有他和子秋一起跨年。
从孩子房间出来，他回到卧室。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日历摆台。
他将日历拿起来，看离春节还有多少天。
他只允许瑞拉出去半个月，而距离春节只有十天了。
所以瑞拉真的不会回来陪他过春节。
他拿着日历，身体一动不动。
整个人像一具被掏空的躯壳。
日历上的时间，眨眼间，变成两年后——
B国。
秦安安因为博士在读期间，表现优秀，提前一年结束了博士研究生生涯。
晚上，她请导师和同师门的几位好友吃饭。
“安安，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进医院还是进高校呀？还是进科研所啊？”有人问道。
大家的目光纷纷看向她，等待她的回答。
秦安安赧然笑道：“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