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铁青的面孔,一颗颗瞪大外凸的双眼,一条条猩红发紫的舌头。
这么多人像是挂葡萄串一样,吊在树上,看得人直打哆嗦。
“马…马叔!”
一位年轻人倒退了几步,说着说着就是低下头干呕起来!
另一位年轻人依然如此!
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的恶臭味,就连马叔这样的中年人都不由得频频范反胃。
“走吧,看来我们来晚了,这个村子估计也遭了那邪祟的侵袭!”
说话间,马叔不在去看那些悬挂着的“葡萄串”,定了定神的他继续往里走。
这座小镇上,种了许多的老槐树,每一棵老槐树上,都结满了刚才他们看到的那些“葡萄串”!
越往里走,这“葡萄串”结得越茂密。
有些老槐树的枝条,因为不堪重负,而断裂,熟透了的“葡萄串”落了一地。
那些“葡萄串”落到地上,流淌出来的汁液黏糊糊的,明日会的三人走在路上,总是会发出吧嗒吧嗒的粘腻声。
最终,这些人在小镇的尽头找到了一个活口,这是一名老妪,看她的样子是刚刚将自己挂上老槐树。
被三人合力“救”下来的老妪似乎不太高兴,满是褶皱的脸上充满了不悦:“放开老身,老身好不容易就要成仙了,你们三个小子不地道啊!”
“乡亲们都成仙了,老身我也不能落后他们太多啊!”
“赶紧!赶紧把我放上去!”
老妪的语气中充满了急躁,似乎一点也不愿意跟明日会的三位教徒交流。
正当两位年轻人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马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后的同时,又是搀扶起老妪,笑道:“老人家,小子我们也想成仙的,不如您告诉我们如何成仙,我们陪您一起,如何?”
老妪用浑浊的眸子打量了马叔一阵,才是开口道:“算了,老身也不是藏私的人,告诉你们也无妨!”
“这李仙人说了,槐树乃是仙树,只要在槐树上吊脖子,就能直达仙界!”
“怎么样,你们敢不敢?”
皎洁的月光,洒在老妪斑驳的侧脸上,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索命的厉鬼。
看到这里,所有人都以为证实了是李青山欺骗的这个小镇之后,就结束了。
结果没曾想,那马叔连带着那两位年轻人,真的就找来两根拇指粗细的麻绳,选上了三个空位,系上了一个绳结之后。
又是合力将老妪挂上了那先前的绳套之中!
为何会如此!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是皱紧了眉头,在正常人看来,马叔先前的话,应该是用来稳住老妪,打探消息的。
怎么还真就给人家挂回树上了?
甚至,看他们套绳结的架势,也像是要在这老槐树上成仙一般!
啪嗒~扑通!
许是麻绳太利,又或许是老妪的身子骨太脆,这刚挂上没多久,她便是尸首分离,从绳套上落到了地上。
哗啦啦!哗啦啦!
因为窒息求生的本能,明日会的三位教徒的拼命的在老槐树上摇晃挣扎,惹得老槐树其他枝条上的人儿,也跟着晃动。
树影婆娑,渐渐的,三位教徒也不挣扎了,他们安静了下来,用外凸的猩眸死死地瞪着光镜之下的所有人……
这一幕,再一次吓坏了不少人,他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有的人还摸了摸脖颈,看了看身周有没有老槐树…..
“很可惜,这一次我们又失去了三位明日会的教徒!”
“他们是有信仰的,却不料李青山这个邪祟留下的陷阱太过诡异,甚至不用他出手,就能轻松夺取三人的性命!”
高震夏的脸上充满了悲切,仿佛他才是明日会的掌教一般。
为了搞这些东西,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根本不惜在乎弄死几个教会内的小喽啰。
夏林的脸色平静无比,坐于金銮殿之内的她,根本不屑于去看那高震夏拿出来所谓的证据。
可底下的文武百官,分明就感受到从这位帝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意!
虽然不知那一村,一镇在大夏何处,但无论如何,其中的百姓也是大夏的子民。
大夏子民遭到如此残害,女帝要是没有杀意,反倒是奇怪。
外头,看女帝如此沉得住气,高震夏也是打算端出自己安排的最后一个杀手锏!
“想必,大家都会对这两份留像擦产生怀疑,毕竟李青山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只有旁人的所言,仍旧不足以全信!”
“不过没有关系,接下来我会让大家看到李青山当下所做之事!”
高震夏的话音落下,正在给小铁矫正握笔姿势的李青山不由得一愣。
难道对方真有本事能找到他?
那为何不直接来找他呢?
或者直接将他的位置公之于众?
然而,当光影浮动变换后,所显现出来的画面,让李青山无奈一笑…….原来跟某人提供的计划一样啊。
画面中!
一块染血的匾额高立于城墙之上!
匾额上,用烫金漆撰写着三个大字——暮云郡!
若是前面的一村一镇,知道的人还很少,但这郡城整个大夏也没有很多,尤其是这靠近的边塞的郡城,知晓的人还是不少的。
这一次,画面变化的很快,从城门,到暮云郡的大街小巷,又到各式商户驿站!此刻,整个暮云郡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屠杀!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无数失去亲属的男女老少,抱着自己的家人失声痛哭!
猩臭的血水,汇聚成了一条“小溪”,血流漂杵这个词用在着暮云城内,可谓是一点都不夸张,甚至是有些委婉了!
长街上,一位失去了双臂的少女,正跪坐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她竭力用脸抵住老人胸口那碗口大小的血洞!
可这血啊,就像是不要钱一般,拼命的从老人的胸前和后背淌出来。
少女的脸色极度苍白,她自己双臂也在不断的流血,想必也要不了多久,她也会落得跟身前的老人一个下场。
一座客栈内,有一位满身是血的妇人,嘴里边吐着血沫,边收拾着地上的一滩碎肉……
一处老宅内,可以看到一家五口平静的躺在院内的石磨旁,那磨盘的小孔里头,还在滴滴答答的朝外的流着殷红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