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棠纪雨和琅轩沉默对望着。
“糖糖，怎么不点评点评？”
棠纪雨为难地看着桌上的东西：“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方案吗？”
“有什么不好的吗？”
并没有，只是……有点蠢蠢的傻傻的。
琅轩找人的方法就是由他们两个扮演成奇奇怪怪的东西，半夜挨家挨户敲门去问藏灵囊的下落，不肯坦白从宽就屈打成招。
……怎么说呢。
非常朴实直接的方法。
棠纪雨一时之间，居然分辨不出来这是他调侃开玩笑的，还是真心实意地想和她进行一些角色扮演。
一想到他们现在闹出的动静的压力，都是由大师兄扛下来的，棠纪雨就有点……但是找到云鸢才是当务之急，后续再补偿大师兄吧。
真的靠谱吗琅轩……
琅轩一直听着她的心声，笑了笑：“这不就是最简单直接万无一失的方法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
棠纪雨看到什么，停下了方才的想法。
“师兄，你白天去做什么了？”
“嗯？”琅轩笑着，“扫山啊，放心，糖糖，我低调的很，没有当初宣扬我的名号。”
他拍着胸脯保证，模样欠欠的，看样子是希望棠纪雨接着像往常那样默默没好气地吐槽他一句。
棠纪雨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血迹。
琅轩一愣。
棠纪雨继续这样看着他。
嘴角，哪里来的血迹。
扫地扫出来的？
“真的吗，琅轩师兄？”棠纪雨平淡地问了一句。
琅轩身子一歪，笑着回答：“是啊。”
他提出这个离谱的方案确实是很有自己的私心，白日启动禁阵得知迷魂烟筒的来源后，他顺着那几个人摸过去，很顺利地在邓胤的房间中找到了藏灵囊。
但是他并未将藏灵囊带回来，反而考量着糖糖那个御气的体质，把藏灵囊带去了一些人的房中，留下藏灵囊的气息，最终又将藏灵囊放回了邓胤那里。
目的……就是为了推出今晚这个看起来有点不负责任的离谱方案，让棠纪雨自己顺着气息摸过去，在他这个离谱的“屈打成招”式的方案下，亲手打一下这几个人，然后必须大事化大的让邓胤偷窃之事被发现，最好牵扯出背后指使的人。
理由……也很简单。
他在思考繁洛和明蕴的关系的时候，又开了一个时间类型的禁阵，看到了一些……很令他皱眉的东西。
一些同门、与棠纪雨并无交集的师兄弟，以昂首高傲千夫指的态度，指责、辱骂、批判跪坐在一个刑场上的棠纪雨。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也是琅轩从未看到过的事情，但是他却莫名感觉……不像幻觉。
这个禁阵消耗了他大量法力，还成功让他吐血来，琅轩却丝毫不后悔。
甚至当机立断地做出这样看起来这么离谱这么肆意妄为的方案，为的就是替阵中看到的棠纪雨惩罚一下这些人。
为的就是这么一眼似真似假的阵中景象，为的就是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为什么，为的就是看到后莫名其妙的恼火和心烦意乱。
他是离经叛道。
他在方案中要求棠纪雨的行动必须匿名，不以自己身份出面，方案也全是琅轩策划。
人她来罚，锅他来背，又阴又脏的事都是他来做，他也不会把这些告诉棠纪雨。
一切都计划的很好。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
棠纪雨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
“哦，这样。”棠纪雨嗯了一声，没有问他嘴角血迹的事。
棠纪雨忽然问他：“三师兄，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扫把小星帮扫把主星的，这不是很理所当然吗？”琅轩笑着回答。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吗？”棠纪雨又问。
琅轩想了想，故意调侃道：“我说我对糖糖一见钟情，你信吗？”
“……”棠纪雨良久地沉默着看着他，缓慢吐露两个字，“不信。”
“那不就完了，我们都觉得挺好玩就够了。”琅轩笑了笑。
“琅轩师兄，”棠纪雨说道，“你还记得我们游街那一次吗？你给我施展的那个法术，那个知道身边人想要什么的法术。”
琅轩笑道：“知道啊，怎么了。”
“再对我施一次，看师兄的法力有没有消减。”棠纪雨说道。
“好啊。”
琅轩伸出手来挥了挥，什么都没有做，却对她说，施法完成了。
他们在月夜下靠着打开的窗户站着，看着彼此，琅轩笑着等着看她要做什么，是想要什么了吗。
棠纪雨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他说施法完成后专心致志地想。
琅轩师兄，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以来我好像总是偏向于大师兄，惦记着报答明蕴师姐曾经对我的帮助，和你说话时好像总是没好气地吐槽……让你有了什么误解。
如果有，那我向你道歉。
我记着你在我跪在议事堂外的时候，过来调节我的情绪，带我出去玩，满足我的要求。
我记着你一直向我递出橄榄枝，请我转去枕碧派。
我记着你答应了我的要求，借我那么多材料，陪了我那么多天。
我也记着你偷偷摸摸给我搭的小亭子，记着你陪我来当什么扫把小星给我解围。
我都知道，我都记着。
我只是一直以来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或者说，我能回报点什么。
还有啊，我和你相处的态度只是因为我觉得这样和你相处很舒服，我知道你觉得逗我很好玩，我也觉得吐槽你很好玩。
这样的态度……不知是否给你造成了什么误解。
如果有，那我想告诉你。
这并不代表我不重视你，只是因为我喜欢这样和你相处，这是独一无二的，我从其他人身上获取不到的。
我从来没有真正把你当作过没心没肺，也请师兄……不要总认为我什么也察觉不到。
琅轩师兄，你也是我心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你要有什么事我也不高兴，不管是为了好玩还是为了我，我希望你好好的，我想要你好好的。
棠纪雨抬眼看向他。
少女的视线专注而认真。
你的法术……灵验了吗？
琅轩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