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谢沉砚得到了她的安慰，耳朵被搓揉，却感觉更加难过，他很是痛惜的看着她无知无觉的样子，自责，心疼。
肩头被轻轻地靠上了一个略显丧气的脑袋，棠纪雨微微转首，看着他的额抵着自己的肩，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悲。
他好自责。
怎么办，美人神兽师兄难过了，现在要不要趁其虚弱，攻其心防，使其娇羞，引其上……
棠纪雨胡思乱想中，忽然看见了他哀伤的眼眸。
“……”
哎，算了算了。
她犹豫了一会，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哄一样劝慰：“没事没事，师兄你看看？我真的没事。”
在明知道有人会来救自己的情况下，惊吓也只是一时的，她真的觉得还好，怎么反而是谢沉砚过不去了。
这位神兽师兄……意外的特别单纯，很好骗，也很有点让人……舍不得骗。
说什么就真信什么，包括之前棠纪雨那回极其敷衍浮夸的假摔也是，他好像真的信了，她一做个样子他就着急哄哄地出来了。
“唔。”
很好骗的谢沉砚意识到自己不是个小孩子了，起码不能让她觉得不能依靠自己，他疼惜地抱着她，抬起头来，想着她之前的问题，好好回答。
“沧月灵海的海水本就是由纯粹的灵气汇淬而成，方才……你无意识地控制了你周身所可以接触到的海水，却又不知如何控制，才导致了一路的下坠。”谢沉砚解释道。
棠纪雨：“？”
我？控制灵气？
这么牛？
“忽然破碎的结界也是因为这个吗？”棠纪雨问。
“是。”
谢沉砚伸指抚摸灵海海面，以指尖触碰到的地方为中心，向外依次绽开一圈圈的水波纹，隐藏于海面上的结界法阵得到呼唤感应，闪着荧光，露出了真面目。
整个灵海海面被一张巨大的结界网住着，复杂的符文在时时刻刻的流转，令人眼花缭乱。
她看不清这些符文的流转运行，但是可以非常直观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庞大力量。
这样一个结界，居然说是被她踩出一个口子。
棠纪雨做梦都不敢这么梦的。
“结界，法阵，本质上也均是由不同的‘气’组成。”
谢沉砚停顿了一会，棠纪雨以为他是陷入了什么沉思，实际上谢沉砚只是一时不知如何称呼棠纪雨，考虑到她目前还只是叫自己师兄，他接着说：
“师妹方才，便是御动了这结界中的‘气’，然后意外坠落灵海之后，又立即不受控制地御动了灵海海水中的灵气，因此才发生了坠落灵海之事。”
至于出于何种原因突然能够御气，谢沉砚尚不清楚，但是这结界，本是由他的神力和掌门逍遥半仙的仙力加持所制成，其中灵气规律周期运转，形成这么一个浩大且难以破除的法阵。
棠纪雨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调动其中本应有主的灵气，轻轻松松踩出一道口子，是前所未闻的，甚至有些骇人听闻的事情。
这……会和近十年前，出现在棠纪雨身上的异象有关吗？
棠纪雨听着有点发懵。
啥？我？御动结界中的气？
“谢师兄，这真的是我？”
她要是有这能耐，能时至如今，淬炼出的清气还只有三缕吗？
“师妹，”谢沉砚继续问，“你平日使用灵力，是如何运转使用？”
“我……”棠纪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自身得成的清气少，能够运用的灵气有限，大多数时候……都得看周围的灵气听不听话。”
这，就是区别所在了。
谢沉砚恬静地想了一会，开口，缓慢解释。
常人所修炼，靠的是对灵气、魔气、血气等的收归，其中讲究的是一个使“气”服从的过程，通过炼化精粹之气得成“清气”、“仙气”等，然后以此为“首领”，主导其他的气顺从自己，最终化为己用。
像是一个通过各种方法把“气”给抓来淬炼，然后用淬炼好的“气”当令牌，再命令使用其他的灵气。
由此而言，大多数修仙者的体质区分，就是评判其淬炼气的难易程度，和自身所能储存气的容量。
而棠纪雨不一样。
她的体质，就是“空”。
空，也即万物。
既可以认为其没有进步空间，难以修炼，也可以认为，她本身就是无限。
这样空空如也的体质，可以让灵气、魔气、血气等气，视她为“同类”，未经历命令驯服的过程，她就可以御气。
御动充盈世间灵气，御动纷繁杂乱的各种气，甚至于御动，已经归属于别人的气。
这是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的事情，谢沉砚能够看出，全然是因为他是天命神兽，是这天地万象的一部分，才能看出本质，条理清晰地分析出来。
棠纪雨听了她这么一通讲解，心潮澎湃。
虽然听的是一知半解，那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救？！她这样绝望的修仙真的还有救？！
“哇，那我是不是可以变得特别厉害？”
棠纪雨的脑子里，顿时自己的形象无限拔高，遮天蔽日，是让自己都望尘莫及的程度。
她喜滋滋地试想了一下自己这么牛的话，那岂不是就可以像抽丝剥茧一样，催动别人的灵气甚至于血气，然后这样那样，让一堆她看不顺眼的人跪地求饶……
一下子思绪飞出了几万里远，棠纪雨总算是找准了方向，原来自己不是千年难能一遇的废柴体质，而是什么什么可厉害的人！
虽然有可能是师兄唬自己玩的。
但是这么单纯的谢师兄怎么可能骗她！小神兽有什么坏心思！
棠纪雨可高兴了，亮着眼睛，嘴角上扬，抑制不住的高兴。
看着她高兴起来，谢沉砚也高兴起来。
他说：“师妹一直都很厉害。”
往后的几日，棠纪雨就一直泡在咏鲸阁里研究自己才发现出来的自己的新体质，一点文献都没有，可谓是前路一片迷茫，但是这可比之前有希望多了。
她兴高采烈地一边研究自己，一边精修云鸢，偶尔还出去一下，记着自己还欠琅轩师兄的债，时不时去看看他，吐槽几句。
就这样，慢慢等来了，灵器大赛正式开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