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傅为首的一众翰林院士却一口驳回。
“尔等莫不是忘记了?鲁班乃国之重师,只是出入从简,行事低调!”
“况燕王虽得令潜逃,但其中之功归咎于底,乃是陛下神机妙算,乃能生擒于他!”
“各位在说此言之前可曾想过,此事是否合理?”
那些人被他这三言两语堵的说不出话来
“我等自然知晓,地下若对犯错之人如此宽心仁厚,乃是给那些心存歹念之人可乘之机!”
“陛下,局势尚且不稳,千万不能这般妇人之仁啊!”
赵睿并未回答,只是默默打量着这群反对者。
先前,燕王攻京之时,潜逃的官一抓便是一大把。
这几位大多中立而为首的那几个,却是同那些半途逃走之人,关系甚是不错的。
难怪古人有云,刮骨疗伤待修复之日,也有腐肉相连。
那些毒瘤被刮去了,留下来的几块腐肉,依旧臭不可闻!
“尔等当真是在为朕考虑?”
“照你们这般说,鲁班仅因比朝中重臣关系良好,便能以一人之力控制刑部上下,放走燕王。”
“那但凡与这朝中重臣交好之人,是否都觊觎着朕的位置了?”
此言一出,那人对照赵睿似笑非笑的面庞,不由得浑身一震,连连求饶。
“微臣失言,还请陛下责罚!”
这些天,整个帝都里头都是人心惶惶,如今陛下好容易同意建这群臣,他们自是不敢在赵睿面前造次。
方才那会儿的勇气,早在这时散了个干净。
原以为自己认错后,此事辩论结果却不曾想过,顶传来了一阵幽幽的笑声。
“知错便好。”
“即日起免了官职归乡去吧。”
嗓音平淡,但听在那人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陛下?”
他猛的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
这个位置他做了少说,也有五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陛下仅仅因为一句话,就要让他脱下官袍归乡去?
你看御林军已经要上来将他拖出殿外,慌忙挣扎叫喊起来。
“陛下!臣虽犯错,但罪不至此啊!”
一同的那几人也是惊吓连连,生怕下一个是自己,连忙规劝。
“陛下,我等也觉得,这般雷霆之势,怕会寒了老臣们的心,难以服众。”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有一就有二,眼看他们立了一排,赵睿却未急着开口,只是转头对那边的人问道。
“尔等也是这般想法?”
那边众人连连点头。
却见赵睿这时冷笑一声。
“既如此,你们便一起去吧。”
话音一落,四周的护卫立马上前,架起了那几个人的胳膊,二话不说就往外拖!
赵睿这边直接就是生生将那剩下的一群老臣们惊住。
“怎么不是想着如今朝中的群臣奔走大半,朕手中正是用人之时……”
“加之如今宰相郎当入狱,你等便有机会了?”
此番话语郑重,那群臣子们的下怀。
然而,他们一个个都不敢承认,锤死脑袋,不言不语。
“笑话。”
一声嘲讽落下,大殿之中,落针可闻。
可是赵睿在未曾立稳脚跟之时,对朝中群臣所行之最皆是小惩大诫。
再加上如今局势所迫,这些人便真当他是软柿子了!
“既然赶上时候,朕今日不若同你们好生讲讲朝中的规矩?”
他面上的笑容猛然一收。
“这天下,乃是朕的天下!”
“尔等既为官,也为臣!”
“若是连自己为何为官为何为臣之进退都无法把握,那便乖乖摘了你的乌纱帽,滚出帝都!”
“若是不然,生生世世留在此处,也未尝不可。”
最后一句话,竟让那些新生他意的臣子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们此时才算是想起,多日之前,李丞相频频犯错,以致后面不得不称病归家,不再上朝。
如今他是是鬼迷心窍,连同外藩王反叛起义,啷铛入狱,整个盛极一时的李家更是如散沙般!
我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都是如此,更何况他们这些几品小官?
想到这里,他们一个个也不再敢有其他心思,接连向赵睿表明忠心,皆是以头抢地。
为表诚意,一个个都磕的砰砰作响。
偏偏皇帝也没有叫停的意思,指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
等他们一个个磕的额头青紫,赵睿这才摆摆手。
“朕看到各位爱卿的诚意了。”
“日后鲁班将那物做出来时,便各位再来宫中观赏吧。”
“来人,送他们离开!”
方才这群人足足磕了一个时辰,此时连站起身来都是觉得头昏目眩。
有些人更是直接一头栽倒。
早早被喊来的太医见状,也连忙上前帮诸位大人看伤。
眼见大殿之上一片惨淡,便是严太傅也不由得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他虽知晓些内幕,却不知陛下赢得一仗又去民间走了这一趟回来后,怎的变得如此暴躁了?
“太傅可是在奇怪?”
冷不丁传来的声音,让严太傅一愣,随后转身拱手道。
“微臣不敢妄猜。”
这话却引来一阵笑声。
“太傅觉得与人而言,究竟是喜事记忆更深,还是痛处记忆更牢?”
这……
严太傅不支持话题,怎么突然扯到了这处?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上。
然而不等他回答,赵睿就开口道。
“朕幼年时在某处摔倒,往后在经过那处时便会处处小心。”
“可若是在哪处找到了瓜果,往后便会年年去往那处,即便后头他那支亚上年年不曾有花果开放,也依旧如此。”
“直至某一日,被那花中采蜜的蜂给叮了一口,才总算作罢。”
他说到此处,笑了一声。
“如此想来,这世上还是痛楚,更令人恐惧,也更加印象深刻!”
“朕与这天下黎民百姓而言,是昏君之时,却不曾听到半个字眼。”
“如今,既是为这天下做事了,却随处可听得他们这般说法。”
“太傅可知道是为何?”
严太傅的头顶早已有冷汗潺潺流下。
他谁不曾想明,却也得了答案。
如今,陛下形势看似暴虐,但其实也是应得这些人行恶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