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嫦曦也看到了楚晚宁，这一刻两人都有种宿命之感。
不需要多言，只一道目光便能确认彼此敌对的立场。
她也惊讶于楚晚宁的容貌，和自己是截然相反的气质。
神族从外形上比不过仙族得天独厚，事实也是如此。
对面女子五官并无仙嫦曦精致，但那股舍我其谁，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质却更引人侧目。
“仙嫦曦。”
“楚晚宁。”
仙族踏上山巅的人只有三人，除了仙嫦曦之外，另外两人应该是她的护道者。
她不担心自己能不能挡住仙嫦曦，却担心楚祈能不能独自对决两人。
更何况还有其他修士虎视眈眈，此战并不好打。
此时一位魔气滔天的男子站了出来，此人容貌俊美，应是修罗族。
“欠你一些东西，今日偿还一部分。”
楚晚宁沉默，他应该是冥夜的分身，没想到这么快会遇到。
昔日的种种浮上心头，她说过再见，必杀他为自己报仇。
可这只是分身，且九天玄铁在前，私人恩怨只能暂时放下。
冥夜分身以一己挡下所有除仙族之外的修士，可见其去往魔界之后，实力大涨。
楚祈没有多言，既然是魔族，那肯定是被算计的那位仁兄了。
看样子还不知道真相，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如此果断出手。
楚晚宁和仙嫦曦的目光都落在另外一名身穿黑色玄衣的男子身上。
此人面若冰霜，仿佛天生不带感情，身上更是毫无活人气息。
“冥界，幽絃。”
幽絃头顶死册，死亡法则浓郁到无以复加，越发衬托其像一尊死神。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楚晚宁，没想到神族女子居然会修生命法则。
不过就是太弱了，看来刚刚开始感悟。
“你要插手？”
生命法则似乎天生和死亡法则便是对立面，楚晚宁对幽絃没有厌恶，但也不想靠近。
“九天玄铁，无上至宝，每个人都想要，不过此次罢了，算你神族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记得还。”
仙嫦曦美眸浮现一缕杀机，冥界此举何意，莫非已站队神族？
没人能回答她的疑惑，因为冥界修士向来神秘，从不参与争斗。
哪怕在太阴山禁地中，他们也很少出手，无人知晓冥界的打算。
要论对厄土的熟悉程度，鬼域的鬼物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而冥界和它同源，都是死界演化，进入其中自然如鱼得水。
“仙族的，麻烦你帮我试试手中的剑是否锋利。”
楚祈率先出手，剑锋直指其中一名护道者。
而幽絃并没有动用死册的力量，手中出现一把黑色的骨扇，上面勾勒出繁复的花纹，精纯的死气在上面流转。
仙嫦曦见自己两位护道人被人拦截并未惊慌，只是冷漠的看着楚晚宁。
“你觉得自己能赢过我吗？”
“试试看吧，说不定我可以呢？！”
楚晚宁拿出一把断剑，此剑出自厄土，被埋了几个纪元，是时候重见天日了。
这既是极尽辉煌的一战，也是断剑的最后一战。
“放心吧，绝对不会辱没你旧主的威名。”
仙嫦曦的武器是一根长鞭，灵力强悍。
长鞭如蛇，想要将楚晚宁卷住，却被断剑一次次劈开，这只是试探。
“仙光普照。”
一道轻柔的仙光横扫过来，外人看起来美轮美奂，在楚晚宁看来那却是杀人之刀。
若真的被扫到，只怕半条命都要没了。
楚晚宁避开了，其他被仙光波及的生灵，只是瞬间便灰飞烟灭。
天空突然下起花瓣雨，每一片花瓣都是一道无上剑意。
楚晚宁被割掉了一缕头发，下一刻她也不再隐藏。
“万剑朝宗。”
无数的残剑和碎片包括死去修士的配剑都被集中于苍穹。
花瓣和剑雨相撞，无声无息，花是花，剑是剑，都落在地上，失去灵性。
仙嫦曦神色不变，如玉的指尖轻点，楚晚宁感觉自己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贯穿，却并无伤害。
下一刻，她被自己的力量打飞出去。
“你改变了因果，以我之因攻我之果。”
楚晚宁确实没想到仙嫦曦居然修因果大道，此道也是至高大道之一，且极为难缠。
可以无声无息改变结果和认知，刚刚的果应该在仙嫦曦身上，她却将之转移。
使本来应该落在她身上的攻击，转头落到了楚晚宁身上。
看起来便是楚晚宁被自己的力量打伤了。
“因果、仙道同修，否则又怎会才至散仙境。”
楚晚宁就知道真正强大的天才不会只修一道法则，果然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因果确实奇妙，我的攻击打不中你，你的攻击却必落在我身上，很不公平。”
她停止攻击，此刻若是动手，相当于同时对付自己和仙嫦曦的力量。
“不过……世间还有这样一句话，命运不出，因果称王。”
命运法则是因果法则的克星，后者要转换因果，必是在短时间内改变了其命运。
楚晚宁用命运法则将自己包裹，尽管法则之力还很弱，守护自身却够了。
她将命运定格，使人无法窥探和改变，仙嫦曦的因果之力便失去了作用。
“命运……你居然修行如此不祥法则，神族定是疯了。”
命运法则自古以来便被认为不祥，修行之人大多没有好下场。
这是所有修士的共识，没有人愿意跟命运法则挂钩，必会承受命运大道的反噬。
因果、生命、仙道等法则且有路可寻，可命运神秘莫测，没人能脱离命运的掌控。
“杀你，只是顺应时代，因果既出，命运法则不该现世。”
仙嫦曦突然结印，仙光恍若银河一般从天而降。
楚晚宁感觉自己快要羽化飞仙，身体都逐渐虚幻，越发靠近那条虚幻飘渺的仙河。
“神煌！”
下一刻，彩光照耀大地，无穷无尽的火焰和仙河对抗。
楚晚宁暂时回归正常，她的境界还是太低了，根本无法发挥命运法则的能力，才会被仙光影响。
“命运、真火，这便是你的全部吗？”
仙嫦曦眸光清冷，从指尖逼出一滴仙道真血，融入仙光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