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组来的时候,张家人已经死绝了,原地只留下一地鲜血和破碎的尸体。
楚辞川眼神莫名,追杀自己几十年的家族彻底完了。
但他心中并不轻快,反而有些沉闷,原来实力太弱,不仅自己要死,连家族也无法逃脱。
“送他们最后一程吧,同为修仙者,死也当有颜面。”
楚晚宁干起老本行,如今白事一条龙越发熟练。
人死如灯灭,一切恩怨都已消散,尘归尘,土归土。
“小妹,上界这么大,我们真的还能找到其他人吗?”
楚兴尧第一次彷徨,诺大的张家数名灭就灭了,若是独行者呢?
恐怕死在某个角落都无人察觉。
其他兄弟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长战斗,特别是楚兴尧、楚行舟两人,武力值在同阶中一直只是中等水平。
楚暮白、楚萧然和楚青澜虽然有手艺在身,好歹不会饿死,但若是碰上狠辣的修士也是凶多吉少。
唯一不用担心的便是老五,天生亲近妖兽的能力,让他可以号令万兽,只要不遇到强大妖族,不会有太大危险。
“二哥放心吧,几位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何况他们都修有各种手段,只要故意作死,应该能活下来。”
楚晚宁笑着安慰,上界太广袤,已经超出传音符的范围,她也联系不上其他人。
与其终日担忧,不如过好每一天。
不过她和楚兴尧的担忧不同,几位哥哥里最危险的恐怕是楚安衍。
如今想来他亲近妖兽的能力肯定来自凤轻语,毕竟凤凰可是神兽,百鸟之王。
当初觉醒血脉有多危险她是亲历者,若不是凤轻鸢出手相救,就算不死,也会半废。
楚安衍应该是最容易觉醒血脉之人,他的危险不是来源于外人,而是来源于自身。
但偏偏这种危险没有办法防备,甚至在觉醒之前他都不知道。
“希望五哥能挺过去,我愿折寿千年,请诸天神佛保佑。”楚晚宁在心中默默祈祷。
飞龙峡陷入诡异的风平浪静,这次发生的事情太大,大家寻宝的心思都被分散许多。
楚晚宁也利用各种资源和时光塔的加速力量踏入合道境界。
实力强大了许多,但修仙之途也不过刚刚起步,没有值得骄傲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龙门开启的日子。
还活着的修士成群结队走出去,但稀稀落落的人影,比刚进来时少多了。
楚家三兄妹和洛玄知混在散修中,修为不高不低,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没有太大收获。
大势力之间在互相交流经验和信息,散修早就跑路了。
此时不跑,那不是给人打劫的机会吗?
四人组也跑了,而且速度奇快,几个小尾巴甚至都没跟上。
“我们去飞仙域吧,从那里再往西就是西洲。”
楚晚宁有种不详的感觉,她数次回头,虽没有在人群中看见那抹黑衣身影。
却觉得他快跟上来了,毕竟培养这么久,也该图穷匕现了。
冥夜确实早就到了,却对飞龙峡没有兴趣。
看着前方那道欢快的身影,他的神色有些挣扎。
“飞仙域美景如画,便准许你最后游玩一段时间吧。”
有些事他没有办法做到两全其美,所以只能紧着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修罗域传来消息,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只需要将这小丫头带回去……
“小妹,你怎么了?如果不想去西洲那我们便不去了,一群秃驴有什么好看的。”
楚辞川敏锐察觉出来楚晚宁的情绪不对,速度不知道是为何。
看着眼前三人关切的目光,她快速收敛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只是有些纠结晚饭吃什么,不如八哥烤鱼,二哥烤肉,洛剑首拿出美酒如何?”
那个人不会给自己太多时间,在这之前她找个地方和借口将三人安顿好。
冥夜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轮回境修士,说不准早就修到圆满境界。
这种级别的大修士绝对不是楚兴尧三人可以抵挡的。
而四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们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走。
肯定会拼命反抗,但冥夜那个人太自我了,为了心底的目的,绝对会毫不犹豫杀了挡路之人。
别说是亲哥哥和好友,就是萍水相逢的普通修士,她也不会莫名其妙扯人下水。
这一夜,篝火旁,四人躺在荒野中,一边饮酒,一边眺望星空。
“上界都这么辉煌辽阔, 真不知道传说中的仙界又是怎样的场景?”
楚辞川露出向往之色,修仙修仙,若是连仙界都没有去过,那修行还有意义吗?
“会有那么一天的,以前觉得上界遥不可及,如今我们也躺在这里高谈阔论,梦想是会实现的。”
洛玄知浅笑,他突然想起下界的天剑宗,故人抬头时是否也能看见自己?
还有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师妹,现在应该被宗门事物搞的焦头烂额了吧?毕竟宗主不是那么好当的。
修仙者的寿命虽漫长无比,但步步危机,几乎一生中都在经历生离死别。
越是强盛的地方,竞争就越激烈,死亡的可能性也越大。
有时候选择在下界或许更好,平平淡淡一生,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楚晚宁有些醉了,她有时候也很想念原来的世界。
但一切无法改变,或许按照原本的设定,楚家灭亡后,她能回家。
可惜这里不是纸片人的世界,终究还是不忍心改变了既定的走向。
无上之地某处高山,一名盘坐在山巅的白衣金纹男子睁开眼睛。
“乱世将临,天机一脉也还重新出世了。”
他面前是一副古老的龟甲,上面刻着古老繁复的自然纹路,隐隐有一股神秘莫测得气息传出,居然是神兽气息。
玄武神龟甲,也只有这种神物才能预测几分那人的命运。
“紫薇命星暗淡,劫难并临,但尚有一线生机,且在西方,那我便去那里等你吧!”
男子说完,收起龟甲,一步踏出身影消失不见,看其方向居然是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