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双手,一辈子只做华国人的衣服,无论是旗袍还是什么,只要是咱自己人穿,就是粗布麻衣我都愿意做。
小鬼子想让我用华夏的布料针线绣他们的图腾,如果我真的做了,在我们国家胜利之后,难道要等着他们拿出这套衣服来沾沾自喜地宣告我们的同胞和满城的冤魂:
这是你们华夏人像狗一样跪着为我们献上的礼服!你们华夏人为了活什么都能做!你们华夏人的骨头是软的吗?”
“我做不到!”裁缝指着自己的心口,每一下都极其用力,“耻辱!恨啊!!”
裁缝捶着心口,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华夏传承了几千年的国粹,龚氏先祖呕心沥血钻研了那么多辈的刺绣和裁缝手艺,岂能用这种屈辱的方式送到倭寇手里!!”
[世代的仇恨,又怎能向倭寇屈膝?]
[龚先生虽为普通人,却在他身上看到了无数爱国人士的坚守]
[在那个年代,这份坚守比黄金还贵重,正是因为有无数个坚守,我们国家才能取得胜利!]
[这件看似普普通通的旗袍背后,是一个国人对国家的忠诚和热爱啊!]
[咱们走到今天真的太不容易,有太多流血和牺牲了]
“五千年的大国啊,如今倭寇弹丸小国也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正大光明穿着他们的衣服走在我们的国土上。
他们还妄想剥夺我们的服饰,毁灭我们的文化,奴役我们的思想!可恨至极!”
裁缝猛饮一杯冷茶,犹如烈酒浇灌心头,轻轻拭去眼角泪水,坚定地看着龚珞安,“你可知何为华夏?”
龚珞安:“服章之美为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是谓华夏。”
“没错!你要记住,华夏人有自己的服饰礼仪,有自己的文化自信,五千年的礼仪之邦,光辉灿烂,在任何文化面前我们都能挺直腰杆子!
正因他们没有,才会试图偷盗和挪用!即便某些人始终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的服装确实起源于我们。
是华夏帝王赐予他们礼仪法度,授予知识教化,即使今天孙子忤逆不孝,他们也还是孙子!”
龚珞安用力地点下头,既是认同也是心痛。
[龚先生远见!这才是我们该有的自信]
[直到今天都还有人分不清谁是爷爷谁是孙子,总是认为一些汉服是倭服]
[说到这个我就气死了,上次穿了汉服出门,竟然有人觉得我穿的和服,解释他们还不听!]
[如果我们不保护我们的服饰,我真的担心我们的子孙后代会认为,汉服就是和服或朝鲜服]
[最好的保护就是穿在身上,用在生活中,汉服真的很美,也可以做到日常使用!]
裁缝小心地将那盒子放入地下暗格之中,又拿出一枚手雷,这是他早早准备好的,或许他担心过这一天,想用它来了结自己。
“我这辈子只做得了一个小裁缝,小裁缝的命在鬼子眼里蝼蚁都不如,但是!小裁缝也不是任他们宰割的!”
很快时间切换到第二天一早,裁缝和鬼子妥协了,叫来了鬼子军官,说是商议礼服细节。
后来,在裁缝店外,一声爆炸带走了让整个裁缝店绽放出五彩的布匹之花。
梅城街头一个普通的小裁缝,带走了一个梅城的侵略者,或许他很傻,但他无愧于心。
现实时间只是过去了短短三个小时,却已然是梅城一个小裁缝的一生,是无数个亡魂的一生。
……
……
后来
随着国风热潮的掀起,越来越多人喜欢传统文化。
“红梅傲雪”国风服装店广受大众喜爱,成为业内数一数二的品牌。
古风元素、各种民族刺绣、民族图腾总会被融合到服饰上,每次的新款都能让人耳目一新。
而最让人期待的就是每次的新款首秀,别人家工作室想的是要怎么请网红打广告来宣传自家新款。
而这家店每次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原滋原味的展现出新款中引用的民族服饰。
每次总有同行想要分一杯羹,又或者是眼红嫉妒想要打压,龚珞安都没有放弃将时间和精力放在学习和探索各种传统服饰上。
传统的服饰,给了她足够的自信和灵感。
后来在一次盛大的服装秀上,她穿着自己设计的汉服,请来了各个少数民族的传承人,举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服装走秀。
各色各样的服饰,常见的,不为人知的服饰一一展现在大众眼前。
无数外国网友感叹华国服饰文化竟是如此丰富多彩。
本以为有像马面裙、襦裙这类的汉服就足够惊艳,已经让当今很多设计师不惜自毁羽毛也要抄袭。
却不想,还有如此之多的少数民族服饰,每一种服饰都有着各自的独特工艺和文化底蕴。
在大家惊叹时,龚珞安大声告诉所有人:“这些精美的服饰都是来自华夏,何为华夏?有服章之美为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
……
裁缝番外
后来鬼子的暴行被国际所知,他们被迫停止屠杀,释放梅城民众。
过了很久梅城才渐渐有了些生机,百姓回迁。
旗袍小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几乎快要被人遗忘了,汽车路过它店前许多遍,胆子大一些的孩子会在这里停留打闹,它却始终沉寂。
梅城的春天来的比往年早,店门前的老树早早抽出嫩芽,也想为这城添点生气。
朦胧小雨下,青色旗袍,一柄油纸伞,身怀六甲的夫人在这里驻足许久。
一个小男孩路过她身边时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拌了下,但他没有哭,只是自己站了起来。
“阿姨,你在这看什么呢?”
夫人望向被雨水打湿的男孩,雨伞向他偏了些。
“我在看……我的旗袍,大概是见不到了吧。”
小男孩循着她悲戚的目光看向废墟,没一会跑开了。
夫人没有去追,继续看着还能看出些许鲜亮布匹颜色的地方。
“姑娘,你是来找龚裁缝的吧?”
衣衫褴褛的妇女牵着刚才的小男孩,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短发的女孩,她怀中抱着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