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和她弟弟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曾经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无不是盯着这个被他定义为杀害林舟姐弟的女人熬过了那一个又一个的日夜,现在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站在门外的女人是谁。
林峰臣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将自己心底升起的那些情绪给收拾好了,然后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紧闭的房门,和大门外的三人的视线对上。
“晚上好,突然造访,希望不会吓到你。”方莹莹白皙精致的脸上布满了笑容,眯着眼睛看向林峰臣。
青栀和陆离两人则是站在她的一左一右,并未出声,只是,他们两人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林峰臣,担心他会突然出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他们的担心明显是有些多余了。
从开门到现在的面面相觑,林峰臣那张年轻的脸庞上,一直都没出现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就那么面无表情站在大门口,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们看个不停,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由于之前已经查过了林峰臣的底细,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目前还是京城某大学在读的学生,却因为那些事情而放弃了自己原本的坦途,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不禁让方莹莹和陆离两人的目光染上了丝丝怜悯。
而也是从那些调查到的资料中,他们发现了林峰臣在大学期间,特意去学习过心理学,并且从警方那边走访过后得到的资料和笔录可以得知,林峰臣在进修心理学的时候,负责教导他的教授们都是一致的赞扬。
给出了林峰臣是心理学难得一遇的好苗子,最后还有些惋惜林峰臣放弃了心理学,去学习了其他科。
也就是说,林峰臣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却是懂的如何跟人玩儿心理的人。
在他刻意的去模仿陆沉的杀人手法时,他一定也有着他自己的思想。
“怎么,看起来,你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们啊?”方莹莹将心底的那些想法暂压了下去,歪了歪头,笑眯眯的出声询问道。
她突然出声,将在场的几人全部给拉回了现实。
林峰臣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漂亮女孩子,侧身站到了一旁,将路给让了出来。
旋即,他淡淡的出声说了句:“请进。”
简简单单的两个人,却能让人听出他言语间的客气。
这份客气换到谁身上都可以理解,唯独放到林峰臣的身上,无法让青栀和陆离理解。
要知道,方莹莹和青栀、陆离三人,在林峰臣的心里,早就已经被定义成了杀害林舟的凶手,是他认死的仇人,就算是间接的,也无法让林峰臣做到这般客气对待他们,偏偏林峰臣现在就做到了。
方莹莹在听见林峰臣刚刚那句客气的回答后,茶褐色的眸子微微一挑,多看了林峰臣几眼。
只不过,她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而跟在她身后的青栀和陆离见她没什么动作,他们俩自然也不会贸然做出其他行为。
随着三人进入屋内,林峰臣没有一点儿犹豫,直接将大门给关上了。
“砰!”
关门的巨响,让青栀忍不住扭头朝林峰臣多看了几眼。
而陆离此时则是在快速的打量着这间破旧的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情况,让陆离忍不住皱眉,旋即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么空旷,真的是给人住的吗?”
他不禁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不是林峰臣的住所了,怀疑自己当初查到的那些资料,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
毕竟,这么空挡,里面连基本的家具设施都没有,四周还时不时会出现一些蜘蛛网之类的东西,长脑子的人都会想到这里不像是会经常住人的地方才对。
站在他们身后的林峰臣,自然没有落下陆离刚刚的那句自言自语,只是,他并没有回答,而是抬脚走到客厅坐下,耐心的等待着这三人将他这家徒四壁的屋子参观完在进入正题。
至于陆离疑惑的那些东西,林峰臣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意识到了结局,直接将屋子里那些不必要出现的东西全部都给扔掉了的事实。
越空旷的地方,越让他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这边,方莹莹已经来到了林舟和她弟弟的灵位前。
她在灵位前站定,茶褐色的眸子注意到了放在一旁的香火。
旋即,白皙纤长的手指抽出了三根,点燃后,她对着林舟的灵位微微俯身鞠了三躬,将香火插入了灵位前的香炉中。
“抱歉,来晚了。”
言语间,夹杂着方莹莹对林舟那个小丫头的怜悯与同情。
当初的林舟,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上了方家的贼船,出卖了她的一些情况,但后来也用其他方式将这些东西给补偿回来了。
方莹莹当初答应林舟会将她重病在床的弟弟给救活,她并未食言,并且,到了最后她还亲自安排人将林舟和她弟弟送出了京城,为了就是避免方家的人恼羞成怒报复林舟和她弟弟。
却不想,这小丫头的命运竟然这般坎坷,躲开了方宁宁的报复,也没能躲开林跃的报复,以至于最终走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其实,仔细算下来,林舟和她方莹莹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就在林舟带着弟弟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释然了,可谁都不曾想过,林舟都已经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却仍旧葬身与那场是非当中,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
想到昔日的点点滴滴,方莹莹那双茶褐色的眸子再看向灵位上的那张遗照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该来的躲不了,这辈子你的命不好,怪不得别人,也怨不得自己。”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从方莹莹的红唇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出来,让坐在客厅的林峰臣死死的皱起了眉。
他不太明白方莹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去揣摩方莹莹话中的意思,直接想成了另一方面。
“你的意思是说,我表姐的死,是她罪有应得?”林峰臣的声音犹如掉淬了毒一般,透着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