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月明轻轻把刘恬的简历推到刘恬的面前,明明语气平静,但刘恬却感觉喘不上气来。
那人曾经说过,不能想任何人提起他的存在,如果说出来了,那……那……
刘恬不敢想下去,只是梗着脖子说道:“我拼实力进来的,虽然只是实习生,但是我的绩效,很好……”
刘恬声音越说越没有底气,霍氏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莽着劲的年轻人,仅仅只是因为绩效,以她的学历和身份,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霍月明听后突然靠在椅背上,旋转椅转了半圈,背对着刘恬,叹了口气说道:“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年轻的,小姑娘。”
随后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韩森拿着一个文件夹进来,说道:“刘恬是吧,你的简历上写的是独生子女,父母双亡,对吗?”
刘恬抬头看着韩森,眼神写满清澈的愚蠢,心中有些不安,却还是点头。
“是……是的……”
“啧,你们这些人的档案是真的难扒啊,可废了我好大的功夫,上好的白酒不要钱一样往酒桌上放,一层一层的假档案。”韩森声音染上一丝委屈的情绪,但随即又笑道“只不过我们钱不是白花的,你有一个弟弟。”
刘恬猛的站了起来,手上还死死的攥着刚刚霍月明递给她的简历,那张简历过于简单,上面空了很大一部分。
“是尿毒症吧,你的父母为了你弟弟的病欠下了高额的民间贷款,在三年前死于一场工地事故,那时候你拿着工地赔付的三十万,是不是很委屈?三十万买你父母两条人命。”韩森缓缓说道,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刘恬突然撕碎了手上的那张薄薄的纸,她笑着说道:“是又怎么样,他们死了,赔给我和弟弟的钱我也用来给弟弟治病了,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那个累赘,拖垮了我的家,我把户口迁出来,不想在和他有瓜葛不行吗?”
韩森这时把文件夹放在刘恬面前,食指轻轻的在上面点了两下,说道:“没有问题啊,只是你每月往医院打的钱,和你这个实习生赚到的可不符合。”
“刘恬,你这是要坐牢的。”霍月明这时突然说道。
刘恬不像是那些逃跑了的老油条,只是个初入社会的小年轻,被这么一激,心中动摇,又被压了下来。
“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要坐牢了,霍先生请给我一个明白点的解释。”刘恬强撑着说道。
韩森和霍月明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把文件夹翻开,推到刘恬面前。
他们选刘恬下手不是没有原因的,第一是因为刘恬年纪小,好拿捏,二则是因为刘恬太年轻,伪造的简历很好查出问题。
文件上是当年刘恬父母出事时的时候法医出示的报告,一共有两份,一份是刘恬见过的。
[二人均死于绳索老化,意外坠楼。]
而另一份,用加粗的黑体写着[安全绳索有明显人工损坏痕迹。]
刘恬不断的翻着这两份报告,她说到:“霍先生何必用一份假的检测报告糊弄我,当年的事只是意外。”
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颤,霍月明耻笑一声说道:“是不是意外,刘小姐想必自己会辨认,对吗?你这么,聪明。”
霍月明声音淡淡,却透着浓浓的嘲讽,看着刘恬自己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因为两张简单的报告又一点点的垮塌,当年的霍月明特别喜欢看这种让人心理崩溃的事情,如今也是一样。
刘恬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心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居然死于谋杀,她收下的三十万,真的是父母的卖命钱。
“你觉得就凭你,凭什么会莫名奇妙的被那个人资助这么久?我看过当年的卷宗,那个工地是不是还有一对夫妻?嗯?”霍月明继续说道。
那工地上确实还有另一对民工夫妻,家庭不好,但女儿出息,考上了名牌大学,江源州的目标可能是那对夫妻,只是阴差阳错害死了刘恬的父母。
许是良心未泯,又或者是有什么原因,让江源州临时变更了人选。
韩森继续说道:“公司不止你一个人受过他的帮助,无亲无故,他为什么要帮你们呢?你们真的没有想过吗?还是从心底去感激这个拉着你们下地狱的恶鬼?”
刘恬崩溃的跌坐在地上,原本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这时也被眼泪糊成一团,发丝凌乱,脸上都是一缕一缕的头发,模样好不狼狈,她崩溃的哭着,说道:“我以为,我以为我对他是有用的,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愧疚。”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出来。
韩森站在霍月明身边,提防着防止这姑娘发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刘恬眼中满是幽怨,她瞪着把真相告诉自己的韩森和霍月明,怨恨他们说出真相,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霍月明静静地坐着等刘恬发泄完自己的情绪,看她释放的差不多了才说到:“还是准备为他卖命吗,为自己的仇人卖命。”
“他才不是我的仇人!你这小人懂什么,要不是他我和弟弟早就被那些登徒子弄死了!”刘恬愤愤的说道。
两人似是早就预料到刘恬所说,韩森又甩出几张照片,上面是一群凶神恶煞的闲散人员,只是照片上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这些人?他们说认识一个叫江雪的女人,是他们的雇主,这些人就是江雪养的打手。”
韩森又甩出一张照片,是江雪和这群人出入酒店的照片。
这回,刘恬真正的彻底崩溃。
“还需要我们拿出更多的证据吗,又或者说现在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霍月明适时说道。
刘恬呆愣的点了点头,眼神涣散似是还在消化刚刚所接受的一系列信息。
韩森把早就准备好的问题说了出来:“你有没有见过那人,他让你来霍氏集团究竟有什么目的,江源州这人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