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方莹莹听见一道闷声响起，下意识垂眸朝楼下看去。
那抹红色的卫衣渐渐和猩红的血液融为一体，犹如刀子般，格外刺眼。
方莹莹唇瓣微微一抖，良久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站在她身后的霍青崖和七月等人，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了。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看见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地下自杀，以前都是在网上的新闻中看见过，从未像今天这般亲身经历。
而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在看见刚刚还在跟她说话的三人统统跳楼身亡后，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溢出恐惧的神色，双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显然是被吓到了。
隔了好一会儿，方莹莹才收回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站在天台边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似的呢喃开口道：“我刚刚明明已经抓住她了啊……”
明明都已经抓住了，为什么她还是死了……
闻言，霍青崖抬脚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失神，没有焦距的茶褐色眼眸，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响起：“不是你的错，别想那么多。”
“霍青崖，我刚刚真的已经抓住她了，可她……自己掰开了我的手……”方莹莹的声音很轻，轻到让人有些听不清楚。
距离她最近的霍青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俊美无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措的神色，随后，他抬手覆在小姑娘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并没有出声说什么。
他觉得，眼下的情况，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抵挡小姑娘内心的悲痛。
毕竟，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她手中流失，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接受不了的。
与其去说一些毫无用处的安抚话语，倒不如多给小姑娘一点儿陪伴，让她自己慢慢接受这个事实，然后走出来。
而七月从一开始的不能接受，到现在的坦然面对，谁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南风和月烛、上清，以及韩森四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打破眼下这悲伤的气氛，想用开玩笑的方式吧，又担心自己一个不注意，开过火了。
于是乎，三人索性继续保持他们的沉默寡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方莹莹才从刚刚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茶褐色的眸子微垂，看着楼下的几具尸体，她白皙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出声说道：“大家辛苦一下，待会儿将他们的遗体送去埋葬了吧。”
她实在是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这几人的尸体躺在月城县这栋大楼地下的水泥地上经历风吹雨打。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多出来一个打着伞的人。
那人缓步来到那几个因跳楼身亡的几人身边，然后蹲下身体看着欣赏着他们的死状，随后，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在那几人的脸上做了几个令方莹莹有些疑惑的动作。
紧接着，异象发生了。
刚刚还一动不动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当他们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方莹莹茶褐色的眸子瞬间微微眯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那几人因跳楼而摔的稀巴烂的脸庞，以及他们脸上挂起的诡异笑容。
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没猜出这个女人是谁的话，那她真的白混这么久了。
“她就是月城县背后的操控者，抓住她！”
说完，方莹莹率先转身朝电梯跑去，霍青崖和七月等人见状，也纷纷抬脚跟了上去。
被留下的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们的举动，巴掌的小脸上布满了疑惑，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跟着这群人。
……
这边。
曹月按照指引来到这栋大楼前时，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几人，漂亮的脸上快速划过一抹怜惜，然后她抬脚来到了这几人的身边蹲下。
确定这几人都已经死透了后，她叹息一声，出声说道：“你们不会再有痛苦了，我会让你们一直面带笑容的活下去。”
随后，她用自己许多年前得到的那个法器，控制住了三人的尸体，准备带回去炼制成活死人。
就在她准备离开这里前往月城酒店时，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危险气息，脚下的动作瞬间顿住。
随后，她单手撑伞，转身面朝赶来的方莹莹等人。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们的第一次正式会面。
“方小姐，久仰，我是曹月。”曹月反应迅速的伸出自己的手，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恰好的笑容。
方莹莹茶褐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曹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明白为什么月城县的那些活死人都是笑着的呢，想来，应该就是因为她眼前这个伸出手的女人吧。
想到这儿，方莹莹快速收敛起心底的心思，伸出手握了上去。
“久仰大名。”
听见方莹莹话语间的那抹杀意，曹月像是没感觉到一般，出声邀请道：“去我哪儿坐下喝一杯？”
话落，曹月的目光从方莹莹身上移开，落到其他几人身上，笑着补充道：“带上你的朋友们一起，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也说不准哦。”
这番话明里是在邀请她们去叙叙旧的感觉，暗里却像是挖了一个大坑，邀请她们自己跳进去似的。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这里不是一样可以谈吗？”南风想也没想就出声反问道。
闻言，曹月突然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你要是喜欢站着说话当然也可以，只是，我这人不太喜欢站着说话，站的时间太久的话，容易生气，生气的话，容易……”
后面的话曹月并没有说出来，却在看向南风的那记眼神中表达的很是清楚。
对上曹月眼睛的那一刻，南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背脊升起一股凉意。
他怎么觉得，这女人看着他的时候，像极了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啊……
而方莹莹在听完曹月的话后，白皙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旋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