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么事。”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陆沉沉着脸问道。
听到声音,陆市长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沉,他强行将自己心底那股想弄死他的念头给压了下去,随后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随手扔在桌子上。
接着,陆市长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闻言,陆沉忍不住嗤笑出声,嘲讽道:“陆市长,咱们父子之间,还需要搞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吗?您觉得有必要吗?”
“我劝你最好先看看在说其他的,毕竟你怎么说,也是我造出来的,即便是我很不想承认,但也改变不了我这辈子都是你生物学上父亲这件事。”陆市长半点儿不退缩的回答了陆沉的问题。
然而陆沉听完他的回答后,阴柔的脸上表情愈发阴沉了起来,看向陆市长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不善。
陆沉的目光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去咬断陆市长的脖子似的。
接收到陆沉目光的陆市长,苍老的脸上不见半点儿波动,但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睛中已经不受控制的升起了一抹畏惧。
活了大半辈子的陆市长,头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畏惧,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这感觉,让陆市长怎么都感觉不对劲,且有些本末倒置的意思。
而陆沉在听完陆市长的话后,伸手拿起了被陆市长扔在桌子上文件,打开后一目十行的将里面的内容快速看完,而越往后看,他脸上的表情就愈发不对劲起来。
文件的内容其实没几个重点,唯独里面那张用电脑打印出来的黑白照片让陆沉脸色开始变化,其次是下面的文件内容,里面的地址提到了黑白照片上的人在昨天傍晚出现在隔壁B市的某个小县城。
照片上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在几个月前,死在陆沉手中的亲生母亲。
看完后,陆沉压下心底的疑惑,合上文件扔回到陆市长的面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嗤笑道:“所以,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表达什么?难不成你想告诉我她还没死,并且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去了B市?”
说到这儿,陆沉话锋微微一顿,旋即嘲讽的笑出了声:“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当初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别人或许不清楚,身为当事人的陆沉可是在清楚不过。
他亲眼看见链接女人的呼吸机发出警报声,以及检测女人心跳的仪器上那条线化为一条直线,并且还在确定女人已经死亡后才离开的医院。
现在他的好父亲扔给他这么一份文件是想表达什么呢?
表达他生而不养的母亲死而复生,还是想表达他当初的判断有误,他的母亲只是诈死,其目的就是为了从他手中逃出生天?
想到这儿,陆沉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继续道:“您别忘了,她当初躺在医院时的情况是什么样,你觉得一个躺了十几年的植物人,就算突然醒了过来,可以做到和普通人一样健康吗?”
“我的好父亲,与其和我在这儿兜圈子,不如直接一点,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我一个高兴,就满足你了呢?”
面对态度嚣张至极的陆沉,陆市长的脸色不动声色的微微一变,心惊的间隙,他快速在脑海中搜索应对的办法。
利用陆沉已经死去的亲生母亲来制造这场陷阱,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太合适,但无奈一直放任这条毒蛇住在自己的家里,并且时不时的还要出去搞出几起命案,实在是让陆市长有些吃不消。
所以当有人提到这个办法的时候,陆市长仅仅只是犹豫了几分钟便同意了。
毕竟,他清楚地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不能将陆沉绳之以法,反而还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到那个时候,他可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所以,他想利用陆沉已故的母亲,将陆沉骗去B市。
在那边,警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陆沉去了,那么他必然插翅难逃。
可千算万算,他唯独没算到陆沉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真的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以至于他现在进退两难。
“信不信是你的事,毕竟我和你母亲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不过……”
话锋一顿,陆市长面带笑容的继续开口说道:“你说你母亲那么记仇的一个人,要是恢复过来后,会不会在暗地里给你下套子,让你在某个重要时刻栽个大跟头呢?”
这番话已经是陆市长最后的倔强了,如果陆沉依旧不相信的话,那他也没其他办法了。
而陆沉在听完陆市长的这番话后,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刚刚那般没什么变化,但他心底已经被陆市长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你最好祈祷这件事不是你一手操控的,否则我一定送你去见我的爷爷奶奶。”
说完,陆沉起身离开了陆家别墅,消失在了夜色中。
望着陆沉离开的背影,陆市长直到确定他是真的离开后,才松了口气,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通后,陆市长压低声音说道:“鱼已经上钩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最好能一击命中,否则让他逃跑了,日后我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不仅不会不好过,甚至还会因此丢掉自己的小命。
当然,这句话陆市长并没有告诉对方,只是在通话的末尾时,提醒对方一定要戴好口罩墨镜一类的东西遮挡自己的面部,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陆市长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但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活出自己这辈子的精彩人生,可陆沉的出生就注定了他这辈子不得善终。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陆沉生性多疑的本性将人给骗入陷阱中。
不成功便成仁,他只有一次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