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家里要来客,还是很多那种,宋青川便也跟着回去,顺带把后院板车带上。
几人直奔集市,正好有老蔡在,干脆把他们菜摊剩的全包了。
做饭是需要食材的,家里如今是陈婶子管这块。
平日他们只在家吃早食,差不多十点便要出门,中饭晚饭都在铺里解决,家中只有仨大人俩孩子。
这天儿又热,买多了不易存储,因而并不会备上许多食材。
宋绵竹刚只粗看了下,少说有五六十人啊,堪比村里吃席。
而且这人还跟一般人不同,食量怕是都一个顶仨。
就这买的都怕不够,宋青川又找老蔡借来辆板车,跑去粮店买了好些米面。
小宝儿再次被移交到亲娘手中,贺闻任劳任怨推起板车。
宋绵竹在集市里撒欢儿,这边买几只鸭子,那边切一扇猪肉。
完事又扛上一筐黄桃,说要回去做甜汤,解腻。
没了金氏在旁盯着,阮娴又是全听小姑子的主,小姑娘算是彻底买嗨啦。
“姑娘过来看看,这果子今儿刚摘下来,可新鲜哩,包甜。”
“葡萄?少见啊,便宜点,便宜点我都要了,这玩意不经放。”
“行嘛!”
一行人满载而归,除了花钱买来的收获外,还有不花钱的收获。
此处靠近梦溪桥,方才有人见到,卫府的轿子来了又走,如今已传遍集市。
“肯定是卫大小姐!这算来了,还是没来啊,赌局要咋算?”
“人轿子都没停,拐个弯就走了,自然不能算来过!”
“嗐,如今看来卫府也不行啊,忒没胆子,连露面都不敢。
“完了完了,过了今日,我就要输咯。”
“看来那傻缺真要成最大赢家,也不知能赢多少银子……唔,刚那姑娘是不是瞪我眼?”
“何止那姑娘,旁边那少年眼神才叫吓人,散了散了!”
宋绵竹高高扬起的嘴角,终于舍得放下,她才知道自己居然当了“傻缺”!
到了家后,大伙儿不敢耽误,人说来便来了。
俩妯娌带着人在灶房忙活,宋青川跟杨叔洗菜打下手。
煮米饭,抻面条,蒸馒头,先把主食给备好,这些玩意才扛造。
贺闻在院里杀鸡宰鸭,放血褪毛,一杀便是七八只,仿佛找回点屠夫的气势。
时隔数月,大白再次掩着脑袋逃进屋,或许有段时日不敢欺负贺小哥了。
宋绵竹蹲在木盆旁洗桃,洗完还得一个个擦干净削皮,俩孩子在旁哗哗流口水。
他们没吃过黄桃,还以为跟后山那蜜桃一样甜,殊不知这回是个坑。
那边沈河同样搬个凳子,净了手在帮忙削桃,一柄小刀使得飞快,直让人害怕他会削了手。
宋绵竹坏笑着,从簸箕里捡来一小块桃,递给馋兮兮的小景明。
傻孩子顿时口水留得更多了,“呸呸呸……”
小姑姑坏心眼,呜呜,要吃糖!
小景明一路呸着跑去屋里翻零食罐子。
“三宝要不要也来一块啊?”
小玉泽把头摇成拨浪鼓,钻进苏老爹怀里不出来。
别看他平时很怕练武,真好久不见外公,那是甚为亲热啊。
宋绵竹哈哈笑着,继续洗桃,这时才有空感慨:“还好我会赚钱啊。”
哗啦啦的银子往外流,这一顿怕是要吃掉好几两。
可人冲着苏老爹来的,不说一路帮了多少忙,只这一份情义,那就啥也没得说了。
“嘿,钱不白花,待会有惊喜给你。”苏老爹从筐捡起串葡萄,也不洗便往嘴里塞。
不光给自己塞,还要给小玉泽吃。
“上面还粘着土哩!”宋绵竹赶紧给他抢下,放到木盆中清洗,“啥惊喜?唔,这话有点耳熟。”
“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苏老爹剥个葡萄放嘴里,又剥个放小玉泽嘴里,“还是这个甜,别削那桃了,太酸。”
“甜!”小玉泽牌复读机,开始抱大腿,张着嘴巴求投食。
“拿糖水煮了就不酸了,别打葡萄主意,我要用来酿酒的。”宋绵竹赶紧提醒道。
一听到酒,院里好几个人耳朵竖起。
苏老爹立马没二话,把手里葡萄递给小玉泽,让他拿去屋里跟二宝吃,自己抱起筐去清洗。
酿酒好啊,正宗葡萄酒,那可是只在传闻中才有。
这着急忙慌的,精致小菜肯定是做不成,做到累死也不够分,干脆还是老一套,炖呗。
灶房刚把菜炖上,宋绵竹把桃子送进去煮,院里几人忙活着烤鸭,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
恩,一听人就不少啊。
“老哥家是在这儿没错吧?”
“应该是吧,都怪你们,着啥子急嘛,非要先行一步!”
“嗐,咱那么多人,全走在一块儿,到哪儿哪挤满,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不觉得浑身难受嘛!”
“那倒是……”
“宋兄弟不是说咯,二十八号巷,这不写着宋府嘛!”
苏老爹已经去开门咯,很快领进来十几人,互相打着招呼。
有喊老哥哥,有喊老弟,还有喊叔的。
辈分那叫一个乱啊,也不知他们到底如何论的。
这边喊着苏老爹老哥哥,那边称呼宋青川大兄弟。
美名其曰,江湖人不拘小节,各论各的嘛。
给几个女人乐的啊,就没见过这样式儿的,比咱乡下还随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