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城,牛车直奔码头,到了这时候,苏老爹才知自己要走水路。
“不是,我觉得走陆路更好,水路多耽误时间啊。”
他是心不甘情不愿,在苏姜的盯视下,一步三回头的往船上走。
惹得后面人连连抱怨。
“哎,能不能好好走路,一会儿踏板翻了算谁的!”
“就是,你要不想上船,就赶紧离开,别连累了咱啊!”
“下去,下去!”
苏老爹被训斥了,却没一点动怒,甚至还想跟着喊两句口号,好让自己争被赶下船。
然而宋绵竹识破了他的诡计,瞪着眼朝人催促,“赶紧走吧,码头风挺大的,再把你外孙给吹冻着。”
小玉泽被贺闻抱着,顶着双无辜的大眼睛,张着小嘴在那不停打呵欠。
今儿他可是特意被带来的,就是为了“挟制”某人,好令其乖乖听话。
果然苏老爹长叹口气,使劲一跺脚,终是继续往前走。
踏板被他踩得咯吱响,后面的人左摇右晃,骂得更厉害了。
“一把年纪喽,咋还跟个孩子一样,得用哄得才行,你说是不是啊二宝?”宋绵竹忍不住嘀咕。
小玉泽眨巴眼,伸出胳膊挽住贺闻脖子,把脑袋埋他怀里,难得不太想搭理小姑姑。
宝宝好困,宝宝要睡觉!小姑姑不让二宝睡觉,二宝要跟小姑姑绝交一天!
“一天好久哦,还是半天吧……”奶萌的童音传入耳中,贺闻不禁莞尔。
他用手托着孩子屁股,抱娃的姿势极其别扭。
本来是苏老爹抱着的,走时随手塞到贺闻怀里,估计是不想闺女太累,只能麻烦小伙子喽。
宋绵竹当时一看便乐了,贺小哥僵硬地跟个机器人,还得小玉泽掰着手摆正其姿势,那样子别提多有趣。
此时见一大一小俩“美男”,头挨着头,她嘴角上扬,笑得不要太开心。
多养眼啊。
那边苏老爹站于船头,悲催发现自己好像失了关注,码头上仨人在忙着逗孩子,竟不再理会自己。
他还想要再挣扎一下,使劲挥着手大喊:“要不我还是改走陆路吧,我都跟老友约好咯,要顺道去探望他们。”
宋绵竹一听这话,那就更不能让他走了呀,暗戳戳催促码头上的人,好让船老大快点把踏板收掉。
苏老爹的朋友,定然是与其年纪相仿,依照他的脾气,别转头便带着帮老混混去砸山头吧。
“哎呀,你们走快点吧,别跟那人似的磨磨蹭蹭,一点没有男子的爽利劲儿。
啥?我不认识他呀,不知道他在喊谁!”
那些排队的人,刚刚被苏老爹吓,现在又被小姑娘催,使劲在那翻白眼,还想装不认识,这么没谱子的肯定是一家子!
要是旁人,被满船人盯着,那是早就尴尬的手脚不知放哪好。
然而宋绵竹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有心情跑去买芝麻烧饼,等到亲眼看着船开走,方才满意离去。
“二宝要不要吃烧饼呀,糖馅儿的哦。”
“要吃,二宝要吃!”
小玉泽还被抱着,伸着手接过烧饼,吧唧一口,马上便决定跟小姑姑合好。
贺闻却是盯着满衣服的碎渣,陷入了沉思中,他觉得小姑娘是故意的,可是好像没有证据。
“你看你这小下巴漏的,还好贺小哥没有洁癖。”宋绵竹捂嘴偷笑,天地良心,她是真没想到!
“还是我来吧。”苏姜颇为不好意思,想要把孩子抱回来。
小玉泽先偏着头问了,“姑姑,洁癖是啥呀?”
“唔……就是很爱干净吧。”
“哦,原来贺叔叔不爱干净,那二宝不要他抱了。”
一句话引得宋绵竹哈哈大笑,疯狂摆手道:
“我可没那么说啊,你个小家伙,人家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倒嫌弃起来。”
贺闻默默把孩子抱紧,用行动表示,嫌弃也没用,今儿只能待他怀里!
“好吧,叔叔会轻功,能捉小凶许,娘亲打不过他,二宝先不嫌弃了。”小玉泽苦哈哈道。
苏姜瞥了眼贺闻没说话,宋绵竹顿时大汗,这娃咋还学会挑事啦。
尤记得猎野猪那日,两人间的针锋相对,可别再闹出个比武来,她这小身板可承受不起啊。
“哎呀,咱赶紧回家吧,二哥还在等着二嫂,帮她做复健哩。”
小姑娘插到最中间,把俩人给隔开,一边扯一个胳膊,加快了步伐。
苏老爹离去后,宋家的生活没发生什么改变,照旧是一波人开铺子,一波人打理太山。
每日忙中有闲,过得很是充实。
然而这些跟宋绵竹没啥关系,家里人手够用时,便习惯性把小闺女放羊,她好像一下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这人一闲,便喜欢搞事,在饭桌上怂恿起李氏,要让铁柱哥每日跟着二哥去学堂,理由还很正当。
“咱家的小辈,哪能有不识字的,以后全乔河村的年轻人,都会写几个大字,就铁柱哥不会,出去得多丢爷奶的脸啊。”
宋老汉一听便举双手支持,可不是嘛,自家办的学堂,自己孙子不识字,以后可咋还有脸出去显摆啊!
“绵丫头说得是,从今儿起,你跟虎子他们一起去学堂。”李氏向来是小侄女的拥趸,立马便替儿子做了决定。
虎子很高兴,正想拍胸脯说自己能给三哥补课,被承恩给捂住嘴拽走。
这话可不能乱说,教三叔,可比教两弟弟还要命!
铁柱手哆哆嗦嗦捧着碗粥,旁边传来小妹坏笑的声音,他好像刹那间感受到世间险恶的可怕。
他正要化悲愤为食欲,跟道长较一较饭量,好让奶奶骂自己一顿,最好是能气得给他禁足!
那边宋绵竹又贼兮兮开口,“多读点书,包你不亏,赶明儿春日宴的坐席,我给你定了一个。”
“啥?悦来酒楼的春日宴!”铁柱顿时手也不抖,眼也不花了,口水都要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