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宋绵竹领着几人,洗菜,串肉,不止有羊肉串,还弄了一把子素串。
有烤茄子,烤豇豆,烤年糕…
烧烤的魅力可说是没人能挡,自从吃了一回羊肉串后,便成了全家的保留节目。
隔三差五便想来上一顿,就着甜甜的苹果酒,仿佛能把冬日里的严寒驱逐殆尽。
“要我说,你们去通州开个烧烤摊得了。”老道士大口撸着串,小口抿着酒。
那苹果酒着实剩的不多了,想从金氏那弄点过来,可费老劲了。
“恩?”
宋绵竹把手里烤好的串分给几人,歪着头想了会儿。
好像也不是不行?
弄个火锅烧烤店,铺子不用太大,人手也不用太多,就是好像有点浪费二嫂手艺了。
这两样做起来其实没啥难度,重要的是从系统那得来的腌料配方。
小生意有小生意的做法,大生意有大生意的做法。
且徐徐图之。
“行啊,道长,奖励你一串,我这么聪明,居然一时没想到这上面去。”
宋绵竹笑嘻嘻自夸了句,把一串烤青椒递过去。
老道士作势瞪眼,手底却没嫌弃,接过竹签便咬下一大块青椒。
还真别说,这烤出来的东西,咋都好吃。
抓着一大把烤串,宋绵竹拿去前院给大伙儿。
俩小萝卜头,左手一串羊肉,右手一串烤年糕,圆滚滚的肚子,一看就很好捏。
大侄子承恩跟在后面,不时用帕子给他们擦擦嘴边的油,生怕弄脏了衣服,简直操碎心。
这孩子比较早熟,每日雷打不动跟宋青河上一个时辰课,完了自己还要练字温书,闲暇之余便追着俩小的跑,俨然一个老妈子。
有时候太过懂事,反而会让人觉得心疼。
反正宋绵竹是给他手里塞了满满羊肉串,给老道士眼红的。
“丫头,你咋还偏心啊,我们这皆是有荤有素,就承恩小子全是肉?”
“您这话说得新鲜,他是我大侄儿,我不偏心他偏心谁啊!”
小姑娘一手叉腰,一手举着烤串,十分理直气壮。
“元白啊,你这也不少素菜哩…”老道士戳戳贺闻。
贺闻默默把他手拍来:“她说得有理。”
“道长,我现在十分好奇,你以前到底怎么在京城里混下去的,就没人觉得你是假道士吗?”宋绵竹是真没见过这样式的。
老道士翻个白眼:“有啥可混的,我又不稀搭理他们,贫道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又来了,宋绵竹只当他是吹牛。
大概就是因为没见着面,所以才没人知其本性吧!
自己对老道士原来的印象,已然碎成了渣渣。
“爷奶,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吃烤串啦!”
宋绵竹刚走到前院,便听到敲门声,金氏几步走过去打开门,外头站着宋双全。
“咦,小叔你这是闻着味儿来得啊?”宋绵竹打趣了句。
“咋把牛车停在外头,还不牵进后院去。”金氏虎着张脸,在琢磨要怎么让小儿子开口说真话。
没想大伙儿还没问哩,反倒是宋双全先交待了。
“爹娘,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们一声,从今儿开始我就回城里住咯,”宋双全扯扯嘴角,显出几分苦涩,“我…我要娶亲哩。”
这番话简直出乎人意料。
宋老汉扣扣耳朵,不确定问道:“你刚说了啥?”
“他说他要成亲哩!”金氏顿时提高了嗓门。
“你这猛地一下子就说要成亲,连女方是谁咱都不知道,眼里还有没有咱这个爹娘?
成亲也罢,总归是你自己的事,为啥子要在这种时候回城里,莫不是那女子让你回的?好嘛,这还没嫁进来,就知道撺掇你咯!”
“不是…娘,我不是这个…”宋双全急得不行,这人一着急便说不清话。
“奶,你先别生气,听听我小叔他怎么说。”宋绵住把烤串递给宋萍,赶忙过去给小老太太顺气。
“小叔,你咋回事吗,咋就突然要回城里住?”她还瞪了眼宋双全。
前些天还怂怂的,提都不敢提,今儿胆子突然大了啊…
“我也是没办法,春芳她感染风寒了,虎子的状况也不太好,我要是不回去照顾,他们娘俩怕是渡不过这冬天。”宋双全抱头蹲在地上。
宋绵竹哑然,偷偷看了眼她奶,见人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赶紧给小叔使眼色。
“咳,要这么说的话,倒是情有可原,小叔你刚也不说清楚咯,还不给爷奶仔细说说。”
这事迟早都是要说得,宋全胜便把跟冯春芳的相识,简单提了下。
金氏脸色是变了又变,她能从小儿子的叙述中,感觉到股子深情,只是得知冯寡妇如今才二十六岁,她便觉得这门婚事不太合适。
两人相差快十来岁啊,冯寡妇还是个俏妇人,咋想咋不靠谱啊。
这样的小妇人,凭啥子会看上自家这个二流子啊?
要知道他俩认识的时候,宋双全还没改好哩。
“没道理啊…”宋老汉摇头晃脑,嘴里反复嘀咕着这句话,显然怎么都想不懂。
“爹,咋就没道理了。”宋双全忿忿。
“没道理看上你啊!”宋老汉回的斩金截铁。
“难道是看上咱家的钱?也不对啊,老二家有钱,你又没钱…”
宋绵竹好悬没笑出来,好心帮忙解释了句:“咳咳,那什么,应该不是惦记小叔的钱,冯春芳还说要卖了在城里的房子,把银子给小叔去乡下盖屋哩。”
“那更没道理了!这女子是不是脑子受过伤?”宋老汉已经不念叨了,他觉得冯氏怕是缺心眼啊。
宋双全委屈坏了,自己有那么差嘛,咋家里人都认为没人会看上自己啊。
倒是金氏脸色和缓多了,这么听来,那冯氏倒是个好的。
“你又不是大夫,你能怎么照顾,把人送去医馆就是咯。”
“现下哪儿还买的到药啊,我去医馆问过了,人说病得不算太重,扛过去也就是了,若是抗不过去…就是命!”宋双全咬牙道。
灾情面前,当真人命如草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