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顿狂吃猛造,连宋绵竹都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
一大锅米饭,吃了个干干净净,阮娴是真没想到他们会饿成这样。
她见铁柱跟宋老汉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还想去再下些面条,被金氏给阻止了。
谁家扛得住这样造啊。
这俩人其实已经吃了不少哩,只是吃得太快还没感觉出来,等喝点水歇歇就好了。
饭后,铁柱回了家,阮娴把桌子收拾干净,宋老汉把钱匣子抱过来,终于到了最重要的时刻。
众人把收来的铜钱分成几摞,每人揽一堆到面前,各自开始清楚。
最后宋绵竹把总数一加,一共是一千八百九十二个铜钱,利润差不多占一半。
“那就是一天赚了九百文啊。”
金氏喜笑颜开,这可比以前多了三倍啊,没想到卖小吃食会这么赚钱。
“今儿准备的菜少了,我去集市买的菜明显要比村里贵不少,赶明儿咱在村里找两家熟人收菜,可能省不少钱。”
宋老汉兴奋地老脸通红,乖乖,这一月不得赚二十多两啊,说出去谁敢信啊。
宋绵竹倒是没有多少意外,虽然小吃定价不高,但架不住量大啊。
她家铺子当初选址好,四通八达,靠近西集市,那些附近赶集的人,甭管是早中晚,总得有要吃饭的时候。
自家选的这些小吃食,那是既能当零嘴,又能当饭吃,加上味道好,可不就一下火爆了嘛。
既然钱赚了不少,那再多请个人的事儿,便不算是问题。
除了敲定让李氏去洗碗外,宋绵竹也没有再提议多请人。
还是那句话,快要下雪了,铺子开不了多久便要歇业了,有什么事儿都得等到年后安排了。
铁柱回去后,告诉了李氏让她去铺子里帮忙的事,李氏自然是高兴应下。
她本来在家便没什么事儿,宋武去修老屋都是留在那边吃饭,虽然家里如今能卖牙刷赚钱,可能多赚一份是一份啊,以后儿子娶媳妇可得花不少钱哩。
再者说了,那可是二房的买卖,她巴不得能过去帮忙,好跟小侄女多亲近亲近。
隔日,宋老汉起了个大早,去村里找了几户相熟的人家,谈起收菜的事。
这村里每户院中都种了不少菜,自家人能吃多少呀,要能卖出去那是当然愿意啊。
宋老汉找得这几家,关系处得都挺不错,几句话便谈妥了事宜,约好以后每日早上把菜送去二房住处。
之后的日子里,老宋家走上了正轨,每日早起进城开铺子,摸黑回家,吃饭洗澡,皆是倒头便睡。
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思,赚钱是快活,累也是真累啊。
本来说好让宋萍去悦来酒楼学习如何经营,可如今铺子里实在忙碌,只得将人留下来帮忙。
宋萍本人倒是十分愿意,家里花了那么多银子把自己买回来,本身就应该多干些活,哪有被白养着的道理。
她心里感激,知道大伙儿将自己视作家人,疼惜她怜爱她,她自是更想要报答。
宋绵竹整天跟金氏嚷嚷,萍儿姐干了那么些活,咋也得发工钱吧,干脆就跟大伯母一样,每天十文钱得了。
金氏一阵干瞪眼,她能反对孙女请人,还能反对给萍丫头发工钱吗?
那她肯定是做不出的啊。
萍丫头在铺子里,活干得不比铁柱少,只要是眼里看到有活,甭管是不是该她做的,她都会抢着去做。
那是天天陪着李氏洗碗,弄得李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婆子当然知道,李氏一直对萍丫头不亲近,觉得这就是个外人,咱家把钱花在她身上不值当。
如今李氏看萍丫头的眼神,却是越发亲切了,这丫头老实厚道,只要是多相处几天,就没有不喜欢的道理啊。
宋萍却是拒绝了好几回,愣是不愿意收工钱,她觉得自己是买回来,干活乃是应该的,谁家签死契的丫鬟还有工钱拿啊。
宋绵竹也是无奈了,这想给钱还给不出去了,她只好道。
“你别想着那些,就当咱家雇你做长工,等你攒够了银子,把钱还给我,我再把卖身契给你,咱不就两清了嘛,以后萍儿姐你还是自由身。”
听她这一说,宋萍更不愿意收工钱了,她就想一辈子赖在绵绵家,压根不想把自己赎出去!
不过她这回学精了,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找了个由头,说自己身上不能留钱,不然被她爹知道了,肯定会来要的。
想起宋刚那俩夫妻,宋绵竹这才没有再提工钱的事。
暗地里却是跟阮娴提过,萍儿姐的工钱,让大嫂先帮她攒着,以后等萍儿姐需要用了再给她。
阮娴自是无不答应,她本身就不是惜钱的主,又向来听小姑子的话。
她对现下的生活十分满足,每日去老屋上一个时辰课,回去后洒扫院子做饭,还得抽时间完成功课,日子过得是既充实又有意义。
本来说好全家扫盲,如今却是只有阮娴跟宋武有空。
宋武心里最苦哇,他恨不得跟铁柱换个事做,只要是别让他再读书去!
可惜他人微言轻,被金氏瞪一眼,便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又过了十来天,老屋早已修缮完毕,天天都有村民来家里找老道士打听,询问年底是不是真的要下雪。
这事他们是听村长提起的,老宋家说得话,自家或许不太信,可要是连道长都这么说了,那可真得重视起来。
然而老道士每次都含糊其辞,他是真不好回话啊,这天地间的事儿,那是那么好算的。
就在村民们还没下定决心的时候,忽而一场寒流席卷了乔河村。
这一夜静悄悄,天空徐徐飘下了雪花。
等到大伙儿醒来时,望着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皆是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