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百五十两还是有多的。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三七分成,三成应该在一百一十两左右。
而多出来的那些,何掌柜没有特地点出来,他给的是心甘情愿。
悦来酒楼京城总店,同样办理了三日宴,想来生意只会比自个这里更好。
若非东家早有声明,不得向宋姑娘透露出,自家跟京城中的关系。
京城的分成,也是得有宋姑娘一份都,如今只得暗中多照料些,且看东家吩咐吧。
“何掌柜,我这儿还有一门生意,不知您可感兴趣?”
“感兴趣呀,只要是宋姑娘的生意,咱悦来酒楼都感兴趣!”
“此事与酒楼无关,只与何掌柜有关。”宋绵竹神秘兮兮摆摆手。
何掌柜听明白来她的话。
这是说要跟他本人合伙,把酒楼撇在一边。
他沉吟一声,缓缓开口:“那要得看是什么生意呢。”
若是与酒楼无关的事儿,自个做些小打小闹的买卖,就算有一天传到东家耳中,想来也不会引起麻烦。
可若是相关都事儿,自己哪敢撬酒楼墙角啊!
“不是啥子会让您为难的事儿。”
宋绵竹手伸进竹篮中,从底部拿出一把子细竹板板。
“这是何物呀?”
何掌柜瞧着好奇,拿起一只细细打量。
只见上头镶嵌根根立毛,不知有何作用。
细竹板上雕刻竹叶,倒几分雅致。
“此乃牙刷,用来揩齿,与杨柳枝一个作用,却比起好用数倍。”
宋绵竹又接着掏出些小纸包。
“此乃我家祖传秘方配置的洁牙粉,可与牙刷搭配使用效果更佳,可洁白牙齿预防口疮口臭。”
没错,宋绵竹与李氏所说,想好的售卖法子,便是跟何掌柜合作。
可别怪她逮着一只羊薅毛啊,谁让她就认识这么一个合适人选呢。
何掌柜经营酒楼多年,结识的富绅豪门必然很多。
好东西当然要卖给有钱人,才能卖上价呦。
她也不是有啥子仇富心理,都是为了赚钱嘛。
反正对那些人家来说,这点钱也就是毛毛雨喽。
再者说,牙刷的发展是必然的。
就算宋绵竹现在不拿出来,过不了多久,想来也会被别人发明出。
卖这玩意也就打个时间战,只要东西在市场上流通开来,要不了多久便会被大量仿去。
想要细水长流,做独门买卖那是不可能的。
她只得想法子走上层路子,赚一笔快钱呦。
古人向来重视牙齿的整洁与美观,从漱口法到揩齿法,经过不断推敲改进。
何掌柜听了解说,手指摩挲着牙刷上的毛发,心头也升起兴趣来。
若真如宋姑娘所说,倒是个好物件。
而这门买卖,的确与悦来酒楼搭不上关系,这种小买卖,东家怕是瞧不上的。
可何掌柜不同,他虽然身为掌柜,也只不过是个拿月钱的。
身后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若真能多一份收入,倒也不错。
宋姑娘的意思他明白喽,无非是想借助他的人脉。
“宋姑娘想如何合作呢?”
“那我可就直说喽,此牙刷乃我家大伯所作,这合伙得咱三家分呦。”
宋绵竹将自己打好的腹稿,一一道来。
牙刷和牙粉成套售卖,其中利润大房跟何掌柜各四成,她只要两成。
这事儿主要是为大房搭梯子,她自己那些不过是添头。
何掌柜满意点点头,这比例是符合他预期的。
别看他不参与制作,那人脉关系可比工费值钱多喽,宋绵竹果然是明白人。
俩人谈妥事宜,当下便取来纸张立了文契。
有时候跟懂行的人做买卖,就是这么简单。
“一只牙刷一份牙粉,售价五百钱如何?”
宋绵竹算了下,材料费应在百来钱,翻了五倍她都是大着胆子说。
谁知何掌柜居然摇了摇头:“低了。”
“宋姑娘你得明白,若是物件价钱低了,对百姓来说是件好事。”
“可对大户来说,就是坏事呢。”
“家底摆在那儿,什么物廉价美可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反而觉得降低自家身价呢。”
“我看呀,咱还按蟹八件的路子,给配上精美的雕花盒子。”
“甭在乎多花钱,只有把价值抬上去,才好入贵人的眼。”
“这竹刷子配竹盒,你家大伯手艺瞧着倒不错,不如都交于他制作吧。”
宋绵竹还能说什么呢,当下便全听何掌柜的,回家便去告知大伯家。
要么说人家有经营头脑呢,她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下手还不够狠啊。
事儿都办完喽,宋绵竹本想去找宋萍,好带她去街上买些用的物什。
想想又先回了五味斋。
篮子里有那些银锭子,还是先送回去吧。
金氏知道孙女今儿去悦来酒楼,是办啥子事的,见人进了铺子,顿时激动地迎上去,忍不住压低嗓音询问。
“咱家分了多少呦?”
宋绵竹刚张开嘴,还不等说出话,便被金氏一把捂住嘴。
“等等,咱上后头说去。”
金氏瞧瞧铺子里,正在挑选吃食的几个客人,朝里面喊了啥:“铁柱呀,你出来替奶看会儿铺子。”
铁柱答应一声,从后院钻了出来,热情地招呼来客。
虽然他大多时候都待在院子里忙活,对前头是活儿倒也熟悉,有时候人多忙不过来,也是会叫出来帮忙的。
金氏拉着宋绵竹进了后院灶房。
“绵绵回来了呀。”
阮娴见俩人进来,先是随意喊了声。
等瞧见金氏紧张兮兮的样儿,才反应过来,整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奶,咱家分的银子很多吗?”她还以为金氏已经知道喽,才神色紧张。
金氏绷着脸,一句话不说,伸手从孙女肩上把竹篮取下,秉着呼吸去掀开布头。
宋绵竹全程看热闹心理。
她奶也太夸张喽,以后这样的场面,怕是还要出现很多次呦。
廉价的麻布下是一水白银,金氏瞪大了眼睛,大眼一瞧便知道至少有百两。
原以为有之前五十两打底,自个心里有准备了,没想到还是低估呢。
阮娴下意识又把布头盖回去,她脑子晕乎乎的。
不是说她家才占三成吗,这才几天工夫,咋能赚得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