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铺子?”金氏愣住了,孙女最近怎么老想一出是一出啊。
刚刚才商议定下要修葺房屋,咋滴又要开铺子,这一天天尽想着折腾钱呢。
“对啊,开铺子。”宋绵竹肯定的一点头,跟着解释道,“奶你看,咱每日去摆摊,也就一个多时辰,要是能开个铺子,一天都能做生意,得多赚多少钱呀。”
金氏有些意动,她一盘算:“这开个铺子每月得花多少钱?咱光卖核桃能划算吗?”
“还有开铺子的话,就得有人在店里守着,咱家里人手不太够吧。”
“开铺子货得备上不少吧,光凭我跟你大嫂,一天十斤就到头喽!哪用得上卖一天哦!”
说着话,金氏摇摇头,心里否定了孙女的提议。
虽然对能赚钱的营生很热衷,可是金氏还是有着村里人的通病,总怕步子迈得太大,到时候赔了本得不偿失。
“咱还可以卖些别的嘛,人手不够咱可以请人啊!”宋绵竹据理力争。她还是觉得光靠摆摊卖核桃可不行,要想赚钱,摊子得铺的大些。
“咱可以租个带小院子的铺面,前面卖货,人在后头制作,一举两得!”
“这又是租铺子,又是请人干活,那得花多少钱呦,别到时候赚的不够用的!”金氏心里下不了主意,忙摆手离开,“我先把药给你二哥端去,开铺子的事,这以后再说吧。”
宋绵竹无奈地看着奶离去,心里有些不甘心。
这以后,是得多久以后啊!一看奶的样子,就是在敷衍自己!
她还想早点存些钱,去城里租个房子,这样以后就不用早起啦。
为了能偷懒多睡会,她容易嘛!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一家子都爬了起来,各有各的活儿要忙。
宋绵竹打着瞌睡,跟着金氏上了去县城的牛车。
宋老汉要带着宋青川去地里头干活。
宋青川虽然人痴傻了些,但是大小伙子,有把子力气,跟着去地里头,能帮上不少忙。
起初他还不愿意跟着宋老汉走,夏薇草哄了又哄,才把人送出来。
夏薇草哭笑不得,总觉得丈夫不是变痴傻了,而是成了个孩子。
阮娴把厨房让给了夏薇草,自个儿洗洗涮涮,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两小的有大白跟金子照看,在院子里疯玩,可比之前开朗多了。
大侄子承恩是个刻苦的人,都不用人盯着,早上起来就蹲在泥地边,自发的练起字。
等练的乏了,便凑到孩子堆里,欢声笑语充斥在整个院子里。
还没到做饭的时间,夏薇草抱着小宝儿,坐在堂屋门口,看着三孩子,脸上露出笑容。
这个家里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轻松快活过了。
巳时一过,夏薇草把哄睡着的小宝儿送进屋里,自个儿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阮娴捧着本册子,愁眉苦脸地坐在院子里。
小姑子非要教自己算学,还每日要布置功课,简直愁死个人。
埋头应付册子上的题目,遇上不会的,阮娴便高声问大儿子:“承恩啊,七八得几来着?”
“五十六!”
“哦……五十六。”阮娴提笔把答案写上去,过会儿又问:“承恩啊,五十四除以六得几来着?”
“九……娘,你得自己把九九歌记熟。”承恩无语啦。
娘问话,他又没法不回答。可要是都由他告诉娘,就失去意义啦。等小姑姑回来,要是发现他给娘作弊,肯定得骂他的。
“唉,承恩啊,你说这算学如此难,娘真的能学会吗?”阮娴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她把笔放下,对着册子唉声叹气。
“肯定可以的娘!”承恩忙安慰,“你就是没时间去学,多花些功夫,肯定能行的!”
阮娴又长叹口气,继续看题目。
今有人共买核桃,每人出八钱,会多余出三钱;每人出七钱,则少了四钱,问人数、核桃价各多少?
嘶……这都哪跟哪儿啊。
宋绵竹回来的时候,见着大嫂嫂举着册子,眼睛直勾勾的,凑过去一看,哈哈大笑出来。
这题是她故意出的,促狭的熊孩子想逗逗阮娴。
“你还笑话我!”阮娴脸上羞赫,把一根指头点在宋绵竹额头。
宋绵竹忙把册子拿过来,抱在怀里:“嘻嘻,大嫂嫂别气,我出错题啦,这题是给我自己的。”
承恩凑过来看题目,很感兴趣的问宋绵竹:“小姑姑,这题你会吗?能给我讲讲吗?”
在他心中,小姑姑简直是神童转世,就算是这样高深的算学,肯定也难不倒她。
这还真没有啥难度,宋绵竹张口就来:“咱来看这题啊。”
“假设有一船人,一船人每人拿出来八钱,会比核桃价多出三钱,那就是一船人乘以八钱,减去三钱,等于是核桃价。”
“一船人每人拿出七钱,比核桃价少了四钱,就是一船人乘以七钱,再填加四钱,也等于是核桃钱。”
“核桃价是一样的对不对?那是不是就说明,八船人减三等于七船人加四?”
“那一船人是多少人吗?”
见小姑姑望着自己,承恩动起了脑袋瓜。他虽然还没有学过等量换算,但架不住人脑子转的快。
这边八船人减去七船人再加上三,就剩下一船人。
同理,那边七船人减去七船人再加上三,就等于七。
所以,一船人是七人。
“是七人,对吗小姑姑?”
宋绵竹满意地顺手摸摸大侄子脑袋,这孩子就是聪,接着她又充满期待地看向阮娴:“现在知道总共七个人了,那核桃价是多少了?”
“七人乘八钱减去三……五十三?”阮娴不是很确认的说。她刚问过大儿子,七八得五六,到是还记得。
“对啦大嫂嫂!你看,我就说你能学会嘛!”宋绵竹连连夸奖,适当的鼓励是很有必要的嘛。
阮娴也显得很高兴。她哪里会看不出,小姑子都是为自己着想,这以后一定得好好学,不能辜负了小姑子的心意。
“咦……”
这边三人正说得起劲,围墙外传出一道惊讶声。
害,这又是谁在咱家院子外面听墙根啊!
宋绵竹就站在围墙边上,索性抬脚站到小板凳上,探头朝外看。
一个老道士,倒骑青牛,在侧耳倾听。
两人正好瞧个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