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衎直视那双银瞳，就算‘它’做出再怎么生动的表情，那双眼睛都没有任何一丝能够称之为情感的东西。
人工智能就是智能，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人的样子。
“既然是交易，你的筹码是什么？”
顾颜衎自嘲的想到，但凡是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为了爱人而放弃国家吧。
只可惜他对帝国没有任何留恋，就算是交出去也没关系。
只要陈鱼鱼能活着就好。
‘曙光’的算盘打的很好，正好拿捏到他的死穴。
俊美的男人心里阴沉的如同深渊或是黑洞，里面夹杂着恐怖的情绪。
只是，被一个非人的东西威胁，这种感觉真的很差。
只要把陈鱼鱼成功救出‘曙光’的手里，它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用尽全部力量都毁掉。
‘陈鱼鱼’并不在乎顾颜衎心中的想法，转而恢复那副似神非人无机质的样子，无情的女声响起。
【我最后不会杀掉陈鱼鱼。】
话音刚落，顾颜衎瞳孔骤缩，果然，‘曙光’只是纯粹的想要利用鱼鱼。
最后居然还想卸磨杀驴。
“这不算筹码，这是威胁。”
顾颜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暂且认为‘曙光’是想要不费兵戎之力就得到帝国。
但它能随时附身鱼鱼，如何能够保证她会不会反悔。
【也是筹码。】
【她只有这一个能够活下来的可能。】
‘曙光’其实没有撒谎，的确只有这样，才能让陈鱼鱼活下来。
“我答应你。”
顾颜衎说这句话的同时，处在另一个精神世界的陈鱼鱼正在猛砸地面。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陈鱼鱼在一片黑暗的空间里崩溃的喊着。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外面的交易还在继续，她就只能像看电影似的，在屏幕外看着事情发生。
【我是人工智能，不会骗人，我们的交易成立，待到最后我会与陈鱼鱼相互脱离。】
‘曙光’的话不知顾颜衎信了几分，但表面上他没有再反驳。
“把鱼鱼还给我吧。”
顾颜衎的话里听不出情绪。
陈鱼鱼不想成为曙光的傀儡，也不想要什么皇位。
她不愿意当曙光威胁顾颜衎的人质，就算是死掉也不想让他为曙光做出这种事。
【当然。】
‘陈鱼鱼’说完这句话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露出一抹怪异的神情。
【根据系统检测出的数据，你没有打算骗我，所以我可以附赠你一个问题。】
顾颜衎沉默半晌，吐出一个令陈鱼鱼十分惊讶的问题。
“她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陈鱼鱼近乎震惊的看着顾颜衎，就算知道他很聪明，但也没想到他能猜到这种程度。
‘曙光’眉毛轻抬，此刻的她大概在重新评估顾颜衎的个人数据和潜力吧。
【是，但她是过去的人。】
‘曙光’说完这句话，眼中的银色正在飞速褪去，也意味着她不想继续和顾颜衎交流，而是选择将身体还给陈鱼鱼。
女声同样回荡在陈鱼鱼耳边，陈鱼鱼的意识逐渐模糊，在离开精神世界之前，唯一的念头就是，绝对要和顾颜衎说。
要拒绝‘曙光’的条件，绝对不能乖乖听话。
‘曙光’退去以后，少女的整个身子就彻底软了下去，顾颜衎两步上前将陈鱼鱼抱在怀中，就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
手臂上的青筋暴突，男人将头埋在陈鱼鱼的肩膀处。
顾颜衎猜过很多种可能，但独独没有考虑过‘曙光’说的那种情况。
“？”
陈鱼鱼迷茫的睁开眼睛，身体被男人紧紧扣在怀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抱的实在太紧了，就像她要离开了似的。
“你怎么了啊？”
陈鱼鱼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晕了过去，但看顾颜衎如此害怕和担心，她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的说道。
“没事，你有没有不舒服。”
顾颜衎直接一个横抱将陈鱼鱼抱起。
陈鱼鱼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纤细的小腿垂下，很小的一个蜷缩在顾颜衎怀里。
“我没有不舒服。”
她总觉得忘了什么东西，而且晕过去的时间很奇怪，就像不想让她告诉顾颜衎实情一样。
“你......还想说什么吗？”
陈鱼鱼发觉醒来以后顾颜衎诡异的沉默，就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了似的。
“乖。”
男人亲昵的吻落在陈鱼鱼额头上，轻轻的如同羽毛轻轻飘下，叫人心里痒痒的。
“我爱你。”
陈鱼鱼感觉说不出来，怪怪的，但还是回吻了回去。
“我也是。”
...
另一边，陆永言发现有神秘人给他发了消息，居然能躲避星网系统，用一种非常规手段直接联系他。
这让他来了兴趣。
‘乔易将会在三个小时后出现在X-沃伦星，一个人行动，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在看清整个消息的内容后，陆永言心头一震。
如此详细的信息，这个神秘人是如何得知的。
乔易是五个继承人之一，实力非常强劲，如果有需要他单独出门寻找的东西，绝对会将秘密死死保护住。
‘你是谁，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确定不是假消息吗？’
陆永言回复消息的同时，身体也随之动了起来。
如果不是恶作剧，这是除掉乔易的好机会，他这种疯子怎么会放过。
虽然他很大概率可能是陷阱。
但以他的实力，就算真的是阴谋，他也有绝对的信心逃脱。
‘信不信随你，我是谁以后你会知道。’
再之后陆永言发过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动静。
甚至连这个个人终端的溯源，以陆永言个人的技术都办不到。
要知道他的能力在整个联邦都是顶尖的存在，居然无法溯源一个小小的未知账号。
“啧。”
陆永言毫不犹豫转身出门，只是乔易他一个人就能解决。
不过是个废物而已，上次还敢来蓝星逼迫陈鱼鱼现身。
如果神秘人的消息来源是真的。
那X-沃伦星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少年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很喜欢在阴影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