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试探着守在软虫身边,看软虫恢复过来,眼疾嘴快,再咬一口。
软虫的迷醉,就像两脚兽说的,吸了一样。
丝丝歪头,像是找到了兴趣,一口接一口,正好把今天的毒排干净,省心。唔,这还是第一个没有被祂毒死的同类呢。
“嗝。”
最后的最后,软虫打了好响一个嗝。
申绮看了看一副吃撑模样的软虫,又看了眼排完毒神清气爽的丝丝。
莫名有点般配是怎么回事?申绮使劲摇头,戏精上身——不!这门亲事妈妈不同意 !
突击队与虫群的战斗接近尾声,装备齐全还是占上风的。
虫群在异能力上也抵不过糯糯和军犬们,因此赢得不算艰难。
“王蛇!你在干什么!!”阴冷的男声钻过战场,任谁也能听出其中的暴怒。
王蛇,那就是软虫了。
申绮往门口看,果然看到了身穿黑袍,无论打扮还是气质都无比中二的男人。是虫谷。
他其实不丑也不俊,外貌身形都十分中庸,属于扔进人堆里立刻看不见的类型。然而被气质拖累,他看起来十分猥琐。
猥琐的人暴怒,并不会叫人感同身受,也不能让人心悦诚服。
众人只觉得厌烦。
而作为虫谷口中的“王蛇”,软虫闭着眼膜咂嘴巴,扭来扭去,又爬到丝丝身边磨蹭,似乎还在回味毒液的味道。
虫谷见祂这副模样,怒气冲天地质问:“你怎么还没有杀了他们?!”
软虫一心一意缠着丝丝,并不回应,将无视贯彻到底。但听到他说话的突击队神色不虞,端枪瞄准他进行威慑。
虫谷等了半天也没见软虫解释,盛怒下剑走偏锋。他手一挥,立即有无数异兽虫蜂拥而上。
目标却不是申绮和突击队,而是软虫。
申绮:?
不是,这什么时候了,两军交锋了,怎么还忙着内斗呢?
就算虫谷左脑是面粉右脑是清水,也不能一晃悠就只剩浆糊,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吧?
她哪里知道,长期“奴役”异兽虫、自以为能力非凡的虫谷已经飘了。
在他眼里,自己就像那个被军权在握的将军胁迫的无能帝王,眼镜王蛇软虫,是他永远拔不掉的心头刺。
他畏惧软虫,却又不得不依赖利用软虫,偏偏软虫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异兽虫靠近两米内时,软虫赫然直起身子,异变后刻意隐藏的锋芒尽数显露。
祂把丝丝挡在后面,支起上身,露出标准的眼镜蛇攻击姿态。
突击队站在后面,同样不敢松懈。
申绮敏锐地察觉到,对面虫谷一见软虫这个样子,立即畏惧瑟缩,只是碍于面子才强撑着没有转身逃跑。
要面子的后果就是丢小命。
软虫尖啸。
蛇只会“嘶嘶”叫,但软虫的尖啸并不是“嘶嘶”声,而是一种险些超脱人类耳朵听力范畴的尖锐声音。
随后,大地震颤,虫谷的脸瞬间涨红。
申绮瞳孔地震。
震颤的只有虫谷脚底的地域,这么小的面积,其实并不能造成威胁。
但问题在于,地震还伴随着别的手段同时进行。
虫谷看起来快要死了。
他脸色涨红,并非害怕,而是生理性涨红。热浪飘过来时,带着虫谷身上酸臭的汗味。
形势瞬息万变,糯糯不放心,走到申绮身侧,挡住她三分之二的视线,也挡住所有危险因素。
申绮搂着祂大腿,不知道是在安慰祂,还是在安慰自己。
她好像窥见了真相。
......还真是天灾制造兽啊。
虫谷情不自禁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以抵抗热浪下的窒息。太热了,太热了。
实在无法忍受,他又转而去撤掉身上一层又一层的保暖衣物,就在脱光的一刹那,热浪无缝转换为冰寒之气。
极致的冷热交替,虫谷脸色青白,隐隐有些泛紫,那是生机被剥夺的颜色。
天灾的可怕在于其无差别对待所有人,在于其不可被控制。
能控制天灾,不,应该说凭空制造天灾的软虫,祂比无法控制的天灾本身更加可怕。
屋子里除了虫谷受灾,其他人和异兽都完好无损。可众人对软虫的畏惧,并不比虫谷少。
软虫不知是没感觉到还是不在意,总之教训完虫谷就算了,也没找别人麻烦。虫谷被丢在地上,只剩最后一口气。
突击队立即上前压制,这人只要不死,就得带回基地审问。
至于他能不能撑过遥远的路途?谁又在乎呢。
软虫游到丝丝身旁,问:[你的毒很香,我喜欢,能不能......]能不能做个交易?
祂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人未到声先至:“不能哦,阿软。”
申绮心头一跳,雷达狂转——好熟悉的声音!
清亮幼圆的少年音,语调上挑间透出点疯狂的变态意味,像极了动漫里的疯批反派。
这样的人,申绮只见过一个。
她朝声源处看过去,有人逆光走进门内,高挑清俊,面庞含笑,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狐狸,大大的狐狸耳朵一颤一颤的。
申绮眯起眼睛,脱口而出:“胡鸦。”
少年,不,如今应当是青年的胡鸦,侧目一看,讶异:“诶呀,这不是申绮姐姐嘛!”
“姐姐怎么和软虫在一处?”
“你和软虫是什么关系?”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试探得光明正大。
胡鸦邪魅一笑,真的很创人,至少申绮当场就翻起白眼。
这种反应叫年少轻狂的胡鸦不得不收敛笑容,道:“祂是我家的。”
申绮看了眼软虫,软虫还在单方面和丝丝缠缠绵绵,好似根本没听见。
祂没有反驳胡鸦的话。
“你家?”申绮思索片刻,直接问道,“和柳缨一起的吧,就像你和廓耳一样?”
廓耳细细地叫了声,申绮听见了,祂在说“好久不见”。
申绮瞬间柔和了表情,对着廓耳说:“好久不见,小廓耳又变可爱了不少呢。”
廓耳闻言,耳朵抖动,挣扎着就要下来找她。然后被胡鸦按住了。
他面色不虞,拍了拍廓耳的屁股:“小没良心的,看见她就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