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绮失笑,费劲地抬手,摸了摸祂的尾巴尖。
“你躲什么,我又没怪你。”
海蛇看起来好像无动于衷,但尾巴尖却微微颤动,绕开她轻捏的手指,缠上了她小臂。
申绮再次笑出声来。
好可爱的小蛇。
她打量祂的身躯,精致小巧,细嫩软弱,简直不像传闻中那个剧毒阴狠的蛇类。
“小蛇,你成年了吗?”
不怪申绮疑惑,成年青环海蛇是前沟牙类剧毒蛇,长度可达一米半到两米。那样的话,拉直比人都高,体宽也会很可观,再怎么盘都缠不到手腕上的。
对比一下,眼前的小蛇简直小得像个假海蛇。可祂有剧毒,从花色判断,也确实是青环海蛇的模样。
海蛇扭动片刻,把头从身子底下挪出来,结果没注意,打成了死结,缠地更紧了。
祂毫不在意,对上申绮的视线。
“嘶嘶~”丝丝,我叫丝丝。
“嘶~~”我成年了哦,两脚兽!
申绮觉得也是,异兽的智商和年龄挂钩,像焦糖和乌梅,祂们小时候又皮又憨,长大后才沉稳不少。
当然,只有焦糖沉稳不少,乌梅该憨还是憨。
愁死人了。
海蛇丝丝,祂从出现起就逻辑分明,符合成年异兽的智商水准,只是体型确实很小,或许也是异变的一部分?
有像糯糯、黑豹那样异变后体型膨胀的异兽,也会有丝丝这样变小的。
申绮轻抚蛇身,丝丝渐渐得趣,舒爽地吐着信子,盘绕力道松了些许。
死结渐缓,申绮快准狠地上手解开。
与此同时,她突然问道:“丝丝,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嘶!”是大山!
“大山是谁?”
丝丝顿住,没有回答,似乎有些为难。
申绮适时温声道:“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我随便问问。”
丝丝一听,更为难了。祂不想欺瞒眼前这个香香的两脚兽,祂才喝过她的血,得了好处,报恩还没报完,怎么能向恩人隐瞒。
但是大山不让说......
丝丝想了半天,才用祂的小脑瓜想出一个好点子:“嘶嘶~”大山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是么......”申绮敛起神色,仔细梳理醒来后的每一幕。
总觉得她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但好像又差点意思。
到底差了什么呢?
“咚咚。”
“小琪,睡了吗?”
申绮回神,下意识看向手腕。丝丝比她更敏锐,早已隐匿起来。
申绮能感觉到丝丝就在自己手腕上,但视觉上看,那里什么也没有。大概是丝丝的异能力吧。
不再想这些,她起身,给来人开门。
黄虞站在门外,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屋内。
“做噩梦了吗?我听见你在说话。”
申绮笑道:“不知道呢。我睡着了没感觉,不记梦。有什么事吗?”
黄虞也笑:“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起来,忘记给你屋放杯水了,怕你夜里醒来口渴。”
她递过水杯,摆摆手就走了,申绮目送她离开。
意念沉入空间别墅,一楼挂钟时间显示:两点整。
凌晨两点,主人怕客人口渴,特地敲门把客人叫起来送水,真是有趣啊。
大概是觉得,天黑了都一样,又没有钟表,她也察觉不到什么吧。
申绮轻笑,心里反而轻松不少。
这至少说明,不是她过于敏感,不是她好心当成驴肝肺,一切都有迹可循。
丝丝显形,歪头:“嘶嘶......”两脚兽,你笑的好可怕。
申绮收势,做出单纯无辜状:“有吗?”
丝丝疯狂点头:“嘶!”有!!!
祂心想,难怪大山说两脚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祂一开始遇见香香两脚兽时她露出这种表情,那祂肯定不敢靠近了。
丝丝缩了缩身子。
申绮看着祂把头点成纵向拨浪鼓,而后又有些害怕的样子,到底是心软占了上风,伸手戳两下祂的头,凉凉滑滑的,好摸。
她眼神太柔软了,柔软到仿佛刚刚可怕的笑容是丝丝自己的错觉。
丝丝探头探脑,“贼心不死”盘上她手腕。
嗯,只要两脚兽没坏,祂就可以盘!
坏了再跑也不迟!
申绮但笑不语,任劳任怨给祂按摩半晌,才开口道:“丝丝,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语气惑人,更惑兽。
丝丝被这轻柔甜软的嗓音哄得滩成水,本就沉溺于申绮的气息和按摩技巧,如今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嘶!”好!
......
“怎么样?”
白鸽低头擦拭眼镜,没了镜片遮挡,他在白天里温文尔雅的眼睛显得格外冷酷。
比眼睛更冷酷的,是他的声音。
那冷淡的、近乎命令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他们所说的,一个孤儿院出来,情同兄弟姐妹。
黄虞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没看出来,应该是听错了。”
白鸽冷笑,神色不明:“又不是我们听见的,是手底下那几个,尤其是廓耳……祂的听力,还能听错?”
说着,他眼神瞟向胡鸦,似是嘲讽似是责备。
胡鸦没有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白鸽,额角青筋跳动,似乎在忍耐什么。这般情态,和他幼态清俊的长相一点也不搭。
黄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登时闭嘴,没敢趟这浑水。
至于柳缨和灰羽,二者一直垂头立在角落,明明是五人中年纪最大的,却不像兄姐,更像仆从。
胡白二人对峙,屋内无人说话,气氛剑拔弩张。
半晌,胡鸦哼笑,青筋平复下来,眼中却溢出疯狂神色。
“我有数,你少管。还有那小姑娘……别玩死了,有用呢……”
白鸽戴上眼镜:“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她比你更有价值。”
黄虞小声嘟囔:“小姑娘?人家比你大好吧。”
她打了个哈欠,眯着眼问:“行了吧?我要回去睡了,困死了都!”
胡鸦:“废物!就知道睡!”
黄虞:?我招你惹你了?
凌晨两点,我不睡觉,难道陪你发疯?
她不甘示弱:“疯子!就知道胡咧咧!”
胡鸦青筋再次暴动,黄虞感到情势不对,赶紧溜号,白鸽更不会管胡鸦心情如何,淡定回房。
屋内只剩胡鸦,和角落里的柳缨和灰羽。
胡鸦咧嘴一笑,面目狰狞。
“过来。”
柳灰二人同时一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