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奸不商,商人的话你又何必当真?”摊主表情自然,好像确有其事。
“香香,你真的很想要杯杯吗?”阿芽问。
时倾点头,那是当然,只要弄到玻璃,就可以做好温室小棚,减轻边关粮食压力。
“小娘子,这个也给你,就收你一颗银裸子,怎么样?”
时倾问:“你为什么突然改口?你把地点告诉我们,我们自己去。”
“这不就有误会了嘛,小娘子,我刚刚是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你是城主府的人,不然还会狮子大开口?”
他一开始就认出来了,她们牵着的马身上有朔风城的标志,但那又如何?
他还真没把城主放在眼里!
“差点冲撞了城主府里的贵人,我带你去寻琉璃盏,就当是给小娘子你们赔罪了!”
摊主还真作了个揖。
那个女人又叽里呱啦地说:“你动作快一点,一会儿要是闭城了,怎么把人运出去?!”
摊主用大月话回:“她们太机灵,要好好忽悠,不能用蛮力。”
“你和她在说什么?”年年问,她总觉得那个女人有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这是我的妻子,她愿意和我一起带你们去找琉璃盏。”
“你把方向告诉我们,我们自己去寻,就不劳烦你和你妻子了。”
时倾坚持不要他们带路。
“小娘子,实不相瞒,卖琉璃盏的是个胡商,他居无定所,就是我去找他都不容易找到,要让你们去,更找不到!”
“你不要觉得我们是坏人,朔风城城主的面子我们还是给的。”
他笑的很慈祥,看起来没有一点坏心思。
“那大概需要多久时间?”他说的实在太真诚,时倾有点相信。
“从这里到他家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要找他的话,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听说他手里还有别的和琉璃盏很像的物品,只是我这里没有。”
“那好,你前面带路。”
这件事有一定风险,但是这个风险值得一冒。
“诶,好!”
摊主拎起他的包裹,和他高壮的妻子并排着走,走在时倾她们前面。
阿芽四处张望,然后对着荒漠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声音悠长悠长,传了很远。
她在给狼王呼斯乐发信号,前几天她在荒原发现了呼斯乐活动的痕迹,昨天她在城主府里也发现了呼斯乐的踪迹。
呼斯乐应该知道她在这里。
“小姑娘,你口哨吹的挺好的,谁教的?”
很有驯兽人的风采。
“她没事吹着玩的。”
时倾不是第一次听见阿芽这样吹口哨了,昨天她也吹了,她还以为那是大月人独特的爱好。
“挺好,挺嘹亮。”
摊主又起了别的心思,他可以把这个小女孩卖给老狼,老狼就是一个驯兽人。
“是呀,教我口技的人说,这个可以召来狼王,把坏人通通都咬死!”
敢打香香和年年的主意,让呼斯乐吃了你们!
阿芽语气活泼,一派天真,谁也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
她童言童语,别人都笑笑,没当真。
“小姑娘挺可爱。”
摊主笑的更灿烂,多好一个当驯兽师的苗子啊!
荒漠上的驯兽师,十个有九个最终的归宿都是猛兽的肚子。
“是吗?”
阿芽笑笑,又响亮地吹了一声,呼斯乐快来,开饭了!
摊主的笑容忽然凝固,他好像真的听见了狼嚎……
“到了吗?”
时倾她们骑着马都走了快一个时辰。
“到了,到了,你看前面就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和你们这些贵人不同,住的地方偏远了些。”
时倾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前面确实有一片房区,还可以看见人,看身形,不像是北朝人。
“里面路窄,你们恐怕得把马拴住外面,放心吧,这条桩是我的,你们栓上去,马丢不了!”
到了现在已经别无他法,只能按照他说的做,时倾给年年使了个眼色,两人偷偷从马鞍的搭子上面拿了一把短刀藏在手里。
摊主的妻子又在和摊主说话,所以他们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
“好,跟我来。”
阿芽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哟叫,她一回头,那白色的毛在树后异常显眼。
“阿芽,跟着姐姐。”
年年把阿芽抱在怀里,阿芽对呼斯乐比了个手势,示意它藏好。
呼斯乐不明白为什么小主人还不和它见面,委屈的呜呜叫。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好像是狗叫?”
呼斯乐:你才狗叫,你全家都会狗叫!
“你听错了吧?劳烦你快些带我们找到人。”
时倾还以为他是故意拖延时间。
现在天色已晚,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沙城的城门就要关闭。
“马上,马上,小娘子莫着急,这不就到了?”
他直直的走进了一家小院,小院被半人多高的围墙围起来。
“你不是说他居无定所?现在怎么又没一下找到了他?”
时倾和年年背靠背站在一起,把阿芽护在最中间。
“哎呀,这不是要一家一家找,十二穆?”
摊主的妻悄无声息的把小院的合上,现在这两个姑娘只能任她们宰割!
“你们这是干什么?”年年厉声呵斥。
“请你们去大月过好日子,北朝马上就要完了,凭你两的姿色,一定能得到国主的喜爱!”
摊主开始劝她们,要是劝的她俩自愿去大月,就再好不过了。
“你到底是大月人还是北朝人,说的出这样的话,对得起在前线英勇杀敌的将士们吗?!”
摊主笑笑:“哪里能活命,我就是哪里人。”
“你知道我们是城主府的人你还敢这样对我们,你不怕惹上麻烦吗?!”
“你这姑娘傻的好笑,我都做了,难道还会怕,竟然请不动你们,只能来硬的了!”
他拿出一把粗粗的绳子,准备上手捆她们,他的妻子则拿起了成人小臂粗细的棍子,准备从背后偷袭她们。
“啊!!!”
那妇人大喊一声,直直地朝时倾后脑勺砸去!
阿芽又吹了一声口哨,一截白色的影子从墙外跃进来,跃到最高处时,仰天长嗥叫,朝妇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