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等于在伤口上撒盐，瞬间激怒了余敬。
“道友，你这是找死！”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你以为凭你一人就可以阻挡我大周铁骑？”
“我一人自然是阻挡不了。”
“那你还来送死？”
“我一人死，总比整个国家死要好。”
老者说完，用一种很冷淡的眼神看着对方。
面对数十万白骨大军，这世上没有一个修士能够全身而退，他心里也很清楚，凭目前的修为，既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国家。
但现在又不得不这样做，明知道是螳臂挡车，也要硬着头皮挡一下，因为除此之外，没有选择。
余敬冷笑一声：“我劝道友不要管红尘的闲事，回山修行去吧。”
“身为人族修士，拯救天下苍生，是在下的份内之事，我也劝道友不要逆天而行，改变历史的进程，既然已经成为了过去，就应该放下所有恩怨，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就是违背天道法则，成为历史的罪人。”
“罪人？”余敬闻言狂笑不止；“历史只是为胜者歌功颂德、败者落井下石的虚假陈述而已，老子不在乎。”
老者闻言，无奈笑了笑：“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夫了。”
说完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一把长剑，从剑身的古老图案，和那散发的剑气，可以看出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似乎已经有了剑魂。
剑修的剑一旦有了剑魂，那就距离真正的剑道一步之遥。
可就是这一步，绝大多数人一生都没有迈过去。
余敬也不甘示弱，怒吼一声，摇身一变，变回了那个刀枪不入的僵尸。
高手对决，闲人观望。
两人飞到深空，各自占据一片天地，都没有着急出手，只是远远的对视着。
老者还在试图说服对方，可余敬除了冷笑、还是冷笑。
很明显，当他的话是放屁。
见此，老者不再犹豫，天地蓦然一亮，一道手臂粗细的剑气，伴随着巨大的嗡鸣声，轰然射出。
余敬再次冷笑，张开双臂，一道道诡异的绿色气息，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飞快的涌入他的体内。
接着，整个身子迅速的变大变长，体表也发出暗红色的嗜血光芒。
剑气虽然洞穿了他的身体，但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好强大的体魄，相当于人族修士的婴变期。”老者微微一怔。
余敬咆哮一声，身体依然在暴涨，直到百丈左右才渐渐停了下来，看着脚下蚂蚁般的老头，他露出两个獠牙，喃喃道。
“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人族的修行受限，可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僵尸。”
他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之前不是人似的。
老者闻言沉默，眉头微皱，双目更是露出一丝茫然。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叹道：“话虽如此，但我还是相信大道不孤，正气长存，人族迟早有复兴的那一天，并且这一天不远了。”
“是么？”余敬面上带着不屑的神色。
“是的，你知道我们人族为什么经过数次灭亡，而最终都没有真正灭么？”
“为何？”
“因为我们有思想，有信仰，有正气。”
“哦？”余敬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为了你们的信仰和正气，好好战一场吧。”
他说完双目一睁，身体立刻分化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数个僵尸。
这些僵尸二话不说，立刻向老者的方向冲来，这动静大得整个天空都颤抖不已，似要崩塌。
老者见状，一掐诀，立刻将体内元气挤压到极致，丹田内顿时翻腾如沸，手中的剑也是俱颤不休，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仿佛被唤醒一般。
只听“嗡”一声，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剑中，并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外面的世界。
“这是剑魂，剑之国的修士！”
余敬凝眸看过去，立刻便要召回自己的分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数道剑光夹带着杀伐道韵，顷刻间，将这些僵尸杀得片甲不留。
不仅如此，连余敬的本体也受到了重创，胸前被洞穿了一个大洞，无法修复。
他看了眼伤口，又怒又恐，再霍然抬头，顺着万道剑光看下去，只见下方哀嚎遍野，遍地白骨，惨不忍睹，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我交战，休得伤及无辜。”
老者愣了一下，也是头冒冷汗，剑魂一旦被唤醒，便不再受他控制。
“道友，这不是本意，我也掌控不了他。”
“…”
余敬一凛，摇了摇头，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剑魂拥有自主意识，同时也是剑之国的修士，若自己主人能力不够，无法令他们信服，便会按自己国家的原则办事。
而剑之国的原则就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