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巴不得我死,白替你挨这一枪了。”
清冷富有磁性的男声从病房里传出。
沈倾城真的后悔,出门时应该给自己带上一瓶速效救丸的……
这一天心情跌宕起伏,起起伏伏!
她一个箭步飞奔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壮硕的胸膛上还绑着白色的纱布缠的结结实实,他懒的倚靠在病床上半躺着,两指间还夹着一根香烟。
整个病房里‘烟雾缭绕’。
“害我白担心你一场,刚做完手术就抽烟,你是害怕死了没人上坟烧纸,所以活着的时候香火不断是吧?”
沈倾城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吐槽,她站在病床尾,单手叉腰,脸上表情复杂。
“聒噪!”
裴凡冷呵一声,轻轻地抖了抖烟灰,眼尾余光瞥了她一眼。
那双明眸红肿发亮……
“我找护士举报你抽烟。”
“医院是裴家开的。”
他虚弱无力声线极轻的说着。
一时间,沈倾城竟有些语塞!
门外,刚从公司赶来的陈淑芬见着眼前之景,她刚打算要推开门进去的,临门一脚却把腿给抽回。
私下里还给贺岁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们都出来。
不知不觉的,病房里只剩下了裴凡和她两个人。
“水。”
男人薄唇轻启,像是心满意和般的按灭了烟,歪着头,斜睨看着她。
沈倾城环视四周,没看到一个人影,她不情不愿的端起水杯接了一杯温水:“干嘛要替我挡那一枪。”
“你绊着我了。”
裴凡极具轻蔑的冷哼一声。
尽管他懒得多说,沈倾城已经从他极具不屑的眼神中已经看到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还害的她白白感动一场!
“行,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她将温水递到了裴凡的手里。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谁也没办法化干戈为玉帛。
裴凡看着她,越看越生气,自己白白替她挨了一枪,这女人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还真是没有心!
“你走吧,最好祈祷你的初恋下次能及时出现帮你挡枪子。”
“你有完没完,好好的提人家干嘛。”
沈倾城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最好祈祷自己能好好活着,活到我收回股权的那一天,不然,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骨灰做成烟花。”
裴凡低抿了一口水,漫不经心的说着。
他的语气极具挑衅。
“你放心吧,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守着你,我比你小,怎么着我也得等着你死了把你坟挖了!”
她恨切不已的紧咬着后槽牙!
甚至……
沈倾城一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已经刨过裴凡的祖坟,不然怎么能遇上他这个冤孽呢!
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她端坐着,反复的看着手机上的订单,暗暗伤神。
这辈子她都没好好享受过,更别提头等舱,巴厘岛……
一切还真是如梦幻泡影,说碎,就这么碎了。
“哭什么,你看看你这丑样子!”
裴凡怒不可遏的从病床上抓起了抱枕,用出浑身解数,狠狠地朝着沈倾城身上砸了过去。
沈倾城看着他这架势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她心里更委屈了!
“我还不能哭了,你知道机票多贵吗?巴厘岛的酒店还不能取消,那不是花钱买的吗,呜呜呜,你还砸我,刚才在对门病房刚被人家老太太拿拐杖打了一顿……裴凡,你真狗……”
她倒也不是泪腺低。
只是,这几天的委屈攒上心头,或许也是因为很久都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哭过。
才会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烦死了,等我办完事,等你和我离了婚,巴厘岛我让你住在那养老,再送你一套巴厘岛的海景公墓,够了吗?”
裴凡心烦意乱的倚靠在病床前看着她。
下一秒……
沈倾城立马收起了眼角泪水,她兴高采烈的快步走到裴凡的病床前:“你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眼前人儿那张笑颜,裴凡一股无名火在心头攒动,咬牙切齿般的冷声说道:“真的!”
熬了一整宿,又嚎哭了几场。
窗外第一束光透过落地窗映入地上……
沈倾城趴在他的床尾,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攥着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巴厘岛的二手房售价信息。
裴凡手中的烟,一根接连一根不断。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身上,遍体鳞伤。
年少的记忆涌上心头。
对于被人暗地里下黑手,他早就习惯了。
可,身边的人儿……
从手术室出来回到病房时,沈倾城在对门病房哭坟的声音,仿佛还历历在目。
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错了。
她那么蠢,为什么要把她搀和进裴家的这趟浑水里。
他坐在床上定定的打量着沈倾城。
“BOSS。”
八点半,贺岁从外面推门而出。
贺岁将自己调查过的一份资料递到了他的手里:“暂时家族还没人知道您出事的事,现场目击者没有人存留照片,很抱歉这次让你受了伤,是我们的失职。”
“或许,他们想要对付的根本不是她,而是我。”
裴凡带有几分嫌弃的抓起床上被褥,丢在了沈倾城的身上。
他后背上中了一枪,但,万幸的是距离够远,也没有伤及要害,不会有什么大事。
“家宴,我今天是不了了。”
“我已经帮您推迟到下周一,堂姑那边,我说您和沈小姐吵了架,现在去了巴厘岛那边度假了。”
贺岁早就已经帮他安排妥当了一切。
……
下午五点半。
沈倾城是被人狠狠地拍着脑袋给唤醒的。
她木楞着一张脸左顾右盼着,直到看着裴凡那双厉眸注视着自己胳膊下的手机,她这才意识到什么。
按下了接听键后……
熟悉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
“昨天机场枪击案,我看到你也在现场,你没事吧?”
是傅靳燃。
沈倾城皱着眉头,姿势怪异的扭动着身子。
她趴在裴凡的病床上睡得这一觉,人麻了!
电话里,傅靳燃迟迟没有听到回应,带有几分担忧又唤了她两声:“倾城,你怎样,没事吧……”
咚!
一声巨响!
沈倾城整个人身子不受控的朝着地面上砸了过去。
疼的她撕心裂肺直咧嘴。
病床上的男人就像是雕塑般,用着一种睥睨众生的眼神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