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门被敲响,“ 王妃,有人找。”
她有些烦躁的下床套了衣衫,端坐到了软椅上,“ 进来。”
“ 云苏…” 原来是陈曦,她泪眼朦胧的踏进卧房,来到云苏跟前,直接扑进了她的怀中。
“ 陈曦,你怎么了?” 许久未见,怎地大晚上的一来便哭?她抬手安抚着陈曦的后背,引着她入坐,倒了杯水递给她。
透着烛火瞧着陈曦似乎风尘仆仆,还很憔悴。
“ 你这是怎么了?林子业呢?” 难道他死了?陈曦才哭得这般伤心?她可真能想。
“ 别给我提他,原来他接近我,都是为了他爹娘,林子业,我恨他,讨厌他...”
“ .... ”云苏递了绢帕给她,这还不如死了得好,最起码有个念想,这样子利用公主的身份,这林子业可真不是个东西。
“ 陈曦,不哭了,为这种男人不值得,” 她听见了叹息声,扭头望了望门外,红菱还同顺儿站在那里,“顺儿,你带红菱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 好的,王妃。” 顺儿将房门带上,引着红菱去了偏房。
“ 不哭了,不哭了哈,哭坏了身子,可没人疼你,我要疼诺诺,要疼诚诚,可真心疼不了你,”
话语间她拾起了桌上的刺绣小篓子,拿起荷包又挑了几针,陈曦被她此话逗弄得浅笑了起来,吸了吸鼻子,慢慢止住了抽泣。
“ 你在绣什么?你可真厉害,似乎就没有你不会的?” 陈曦带着浓浓的鼻音,端详起云苏手中的刺绣。
“ 这是发丝?” 她惊讶的发现云苏竟是在用自己的发丝穿针。
“ 对啊,我要用自己的发丝绣个鸳鸯送给王爷,就像在陪着他一般。” 云苏面颊上浮现出幸福的笑意,酸得陈曦撅起了嘴。
“ 还是你二人恩爱,好生羡慕你。”
云苏揉了揉眼睛,拨了拨一旁的烛火,抬眸瞄了一眼陈曦又继续绣起了手上的荷包:“ 不哭了?说说吧,你二人这是怎么了?”
是时,房门被推开了,是顺儿和利儿打了热水过来:“ 公主,来梳洗一番吧。”
陈曦长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到了屏风后,一边由两婢女为她梳洗,一边同云苏聊着林子业的对她做出的说出的那些伤人的事,
说着说着又伤心的落起了泪来,一直过了子时,二人才躺在了床上悠悠睡去....
陈曦本来想先回公主府的,可是心中的苦水就想找个人倒倒,今日起来舒坦多了,瞧着云苏已经在整理药箱了,“ 你日子过得可真充实。”
“ 那是,只有忙碌起来,才能不去想他...” 她每次都是这句话,是的,她太想阎华了,可不知他现下怎么样了?
过了两月,公主形色匆匆的来到了医馆,云苏为她一把脉,才得知她有了身孕,
现下如何是好?林子业还在青州也不知怎样,公主已然伤透了心,段然不会原谅他,
可这孩子?她最终未舍得,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至于林子业,自从公主走后,他倒是开始了重操旧业,做回了老本行,他得担负起养他老爹的重任…
……
边关,战场厮杀还在继续,连续两年的征战,让外邦开始精疲力尽,人力物力快要接应不上,
匈奴和吐蕃的两个王商议过后终于是熬不住派人给阎华递上了投诚书。
持续了两年的战争,随着这纸投降书终于结束,
阎华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远方,这就结束了?他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可随即而来发生了个奇怪的事。
大军正准备撤退返都之时,有士兵倒下了,随即陆小六等人,阎华也相继的倒下,包括白巽都倒下了,
可白巽是医者,他忍着不适搜寻着病因,似乎有中毒的迹象?
他用银针挨个儿寻找了毒物的来源,竟然是水,他们喝的水被人动了手脚....
“ 该死的外邦,竟然假借投诚,在水中动了手脚。”
阎华询问了一番,才知是那日外邦使者送投诚书时,到井边寻了口水喝,他猜想定是使者投的毒,真是该死。
“ 此毒可有解?” 陆小六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询问道同样虚弱无比的白巽。
“ 我现在只能暂且压制住毒性蔓延,军中药材不够,待到朝廷来了人再说吧。”
阎华黯然的长叹了一口气,但愿他能撑得到,他可不想就这般死了,他还要陪云苏白头到老的,
他靠在软塌上,缓缓掏出了怀中,前些日暗卫送来的荷包,说是王妃用发丝给他绣的,他细细的端详起来,心中酸涩不已.....
暗卫飞鸽传书回了帝都,让朝廷加派太医前来边关诊治,
云苏得知了此事,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边关...
说来也奇怪,如果是外邦使者动的手脚,为何数日了也不瞧着他们派兵发难?
按理说,如果是他们做的,现下发兵来攻打边关,岂不是一个一个准?边关大军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阎华大军未迎来外敌,倒是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一位约莫八九岁的孩童,此孩童老陈稳重,不卑不亢寻到了阎华,
几人在院落中僵持了许久,谁也不先开口,不是他们不想开口,而是已然没了力气同他开口。
“ 你们都不说话,那小爷我说了?” 孩童双手环胸,面带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我是来给你们送解药的,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阎华,遂凑到了他跟前,
“ 但是,我要你,你得跟我去药王谷试药。”
“ 不行。” 众人齐声制止,
“ 小孩儿,你瞧瞧我们看中我们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陆小六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差一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 可我就看上他了,快点选吧,虽然他给你们延缓了毒性,”话语间,他指向白巽又继续道:
“可我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都看不到明日的晨光。”
“ 我答应你。” 不等众人再反驳,阎华率先开了口,
以他一命换下众将士,值得,唯一遗憾的是未能再见一眼云苏,
可他不怕,他心想着凭他的武功,到时候解了毒,还不是分分钟将这小娃娃撂倒?
“ 王爷不可啊。” 王爷去了,让他们怎么活?怎么给王妃交代?
阎华不语,递给了他们一个眼神,懂得都懂,
几人轻点了下额头,大致是猜到了王爷的想法,这么一个小娃娃估摸着也不是王爷的对手。
“ 给,小爷我说到做到,此药瓶的药全数撒在井里,你们饮下一个时辰后便会慢慢好起来。”
他将药瓶递给了白巽,他似乎知道他是军医一般,
他又来到阎华跟前,捏住他的下颚给他嘴里塞了颗泛红的丹药。
“ 你给本王吃的什么?” 阎华无力还击,任由这孩童将药塞到了喉咙处,他惯性的吞咽了下去...
“ 能让你乖乖听话的,起来吧,跟小爷走了....” 孩童一脸傲娇的模样,可别以为他是小孩儿,你能想到的,他可都能想到。
阎华试探性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转动了一下脖颈,
躺了些许天,骨头都酸痛了,似乎有力气多了,他环视了一圈院落里的众人,双眸转动了几下,在思量着什么....
“ 别怪小爷没提醒你啊,什么钳制住我,逼我交出解药之类,都省省,你的毒只有我师父可以解,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到药王谷。”
孩童似乎瞧出了阎华的小心思,狡黠的一笑,自信从容大步踏出了院落。
“ 王爷,保重啊。” 此刻院落中的众人递给阎华一个同情的眼神.....
“ 赶快去撒药,救治将士,身体恢复了先回帝都,我会自行想办法逃离,”
“告诉王妃,我在边关还需些时日再回,投诚书交给德妃,让德妃的父亲处理后续之事。”
阎华同几人交代完,匆匆踏出院落,紧跟在了孩童的身侧。
孩童双手背于后,阎华走在他身后,就像个富家小公子身后跟了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一般...
“ 大高个,知道小爷我为什么选你吗?”
“ 本王长得好看。” 阎华唇角勾笑,斜瞄了一眼孩童,长得太显眼的确不好...
“ 呸,小爷我是瞧你体魄好,能抗毒,你是最后一个倒下的,” 孩童瘪了瘪嘴,真是没见过这般自恋之人。
“ 小孩儿,我问你,你是如何下的毒?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选一个试药人?”
阎华很是疑惑,心中盘算着到了药王谷,等他师父解了毒,
他定是将此二人杀之而后快,如此丧心病狂之人,留着必定是后患。
“ 小爷我下毒自有一套,无需告诉你,别想套我的话,走快点。”
孩童傲娇的不行,一副将阎华内心全数看清之态,催促着他走快些。
很快从南门出了城,阎华是心细的,一路都会偷偷留下些暗号,他猜想着暗卫定会来寻他,也好方便他们找寻。
暗卫找是找来了,可压根儿进不了谷,四处都是毒物,稍不留神小命就不保,眼睁睁的瞧着近在眼前的山谷,踏也不是,退也不是....
阎华到了药王谷才知道,孩童是诓骗于他的,哪里来的师父?压根儿就他一人,
偌大的山谷就一个孩童居住?阎华实难想象。
他也来不及想象,便孩童迷晕了,待他再次醒来,四肢已经被他用铁链锁了起来,浑身虚弱无力,
他周边躺着很多具发黑发臭的动物尸体,还好,似乎他是第一个试药人?
“ 臭小孩,你又为本王吃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