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外冷风嗖嗖,高大的男人孤零零的站着,浑身都吹起了鸡皮疙瘩。
他好话软话说得口干舌燥,里头半点动静都没有。
就连王海都看不下去了,弱弱的吱声,“陛下,要不……”
“你给我闭嘴!”
冷冷的呵斥声夹杂了不少的怒火,一个眼神杀过去,王海不由得头皮的麻。
王海果断闭嘴,低着头跪在了地上。
此刻轩辕祁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十指收紧握成了拳头。
好半天缓和了情绪,他才再一次柔声开口,“明萱,就算不谈私事,朕也是君王,你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
话未落音。
只听重重的吱呀声响起,大门瞬间被人用力从里边给拉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高冷的扑克脸。
女人穿着黑色的里衣,肌肤胜雪,黑发如瀑,手中提着一把锋利的佩剑。
轩辕祁夜下意识谨慎的退后了半步,“明……明萱,有话好好说。”
“陛下大半夜来臣的住所,还赖着不走,不就是想试试臣的剑利不利吗?”
女人勾着唇冷冷笑起个浅浅的弧度,“臣可是有好一阵没杀过人了。”
其实她也想闻闻热乎的血液那股让人愉悦的气息。
“明……明萱,你放肆!难道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轩辕祁夜气急,俊美的脸比墨汁还要黑。
偏偏他还拿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办法。
到底谁才是皇帝。
明萱抱着宝剑靠在门口一侧,秀眉上挑。
她眸中不仅有戏谑,还有丝丝嘲讽,“治罪可以啊,但陛下是不是也要问问臣的剑……以及身后的金甲卫。”
“你给我进来再说!”
为了避免隔墙有耳,又怕自己的面子折损人前,轩辕祁夜一把抓过女人的手,强行将人带到了房内。
这次明萱倒没有反抗,她也想看看轩辕祁夜又憋了什么坏水。
一瞬间,大门再次被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轩辕祁夜叹了口气,率先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还伸手想去扒拉明萱。
明萱皱起了眉,迅速小碎步退后,那副嫌弃的表情就跟踩了坨屎一样,“你离我远点,别拉拉扯扯的。”
“明萱,我们俩真的要如此生分吗?”
轩辕祁夜尴尬的把悬在半空中的手,默默的缩了回去。
别惊讶,年轻的帝王脸上确确实实浮现过一丝丝的委屈。
“别这样。”
只要他一露出这样的表情,明萱就控制不住想要揍人。
“直说吧,你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老娘要睡觉,没闲工夫陪你唠嗑。”明萱越想越烦躁。
有这闲工夫干嘛不去陪他后宫里的小美人。
整日追在她屁股后边跑,明萱都快怀疑这丫的是不是对她有什么不良居心。
顿然,明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轩辕祁夜才不知道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他这一门心思全在如何调查封承璟的事情上。
故而,轩辕祁夜再次低声讨好,“朕也不想大晚上的过来扰你好梦,实在是事情棘手。”
“棘手?出了什么事。”
女人一秒严肃了起来,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他,似在询问原由。
“还不是东厂,封承璟远远要比朕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朝中几乎有大半的官员都被他控制了,你说朕如何能安睡?”轩辕祁夜还是最近才调查到的。
天知道拿到结果的那一刻,想要撕了封承璟的心都有了。
原来封承璟一直都在耍着他玩。
轩辕祁夜甚至都怀疑封承璟是否真的是个太监,这一点有待考证。
“东厂?封承璟?”
对于这个名字,明萱脸上很自然浮现出一丝不喜之色。
她低垂着眼睑,抿嘴沉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明萱,我现在需要你,封承璟绝对不能再留。”
明萱皱起了眉,似乎不赞同他的提议,“封承璟留不留有什么不同,难道你觉得他死了,你就能完全接管东厂?”
开什么玩笑,没了封承璟,还有一个活阎王汲岸呢。
再说了……
“轩辕祁夜,你应该明白,金甲卫是不能插手这些事的,你找我也没用。”她淡淡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三两句话就浇灭了轩辕祁夜的热情。
也不给他继续叨叨的机会,明萱冷着脸将人推出了门外。
“天色已晚,臣就不送陛下了,陛下自便。”
说完,啪的一声响,大门再一次重重的合上。
只留下气急败坏的轩辕祁夜杵在原地跺脚。
而明萱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后,安安静静的听他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
直到门外动静越来越小,轩辕祁夜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大门这才重新打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套夜行衣,头发高高竖起,习惯性拿上了磨得亮噌噌的佩剑翻墙而出。
眨眼的功夫。
凭借着无敌的轻功,明萱那矫健的身影已经渐渐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大都督府第一时间得到了皇宫里传来的密报。
看着密报上的内容,汲岸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看上去更恐怖了。
“大……大人,什么事惹您发那么大的火。”
十八挺直了背站在十米开外的位置守夜。
这才刚入夏,他怎么就感觉已经有冷空气南下了呢?
“到底是哪个蠢货办事不小心,十八,通知秣陵立马给我滚回来。”
十八愣了愣,是秣陵摊上事儿了?
他立马颔首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十八老老实实的听话办事。
待嗖的一声,十八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四周凭空多出了一丝凛冽的杀气。
汲岸迅速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鹰眸冷冽。
没等他真正出手,一道黑色如闪电般的身影已经先一步扣下了他的佩刀。
这眨眼的功夫,汲岸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指腹带着厚厚的茧贪婪的抚了上来。
“啧啧啧,小岸岸,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一天天冷着张臭脸到底是谁欠了你钱,哈哈哈。”
熟悉的女音,欠抽的调侃,汲岸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人。
“明萱!你是不是活腻了!!”
男人迅速禁锢住对方白皙的手腕,就算对方反抗,汲岸依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抢占上风。
“喂喂喂,痛痛痛……”
这厮的力量太过于霸道。
就算明萱已经做好了准备,身手再快,在武力值方面她始终敌不过汲岸。
而汲岸这个狗太监压根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对待明萱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还不行吗?”
也不过是缠斗了十几招而已,明萱率先举白旗认输了。
其实也不怪她认怂,完全是汲岸这丫的根本就不是人。
哪怕明萱已经认输了,手腕还是落了个被折断的下场。
“喂,你也太过分了吧,老娘也不过是摸了你的脸,有你那么小气的吗!”
明萱举着软趴趴的爪子,眼睛怒红着冲着罪魁祸首一通怒吼。
俨然与一只发狂的母老虎无疑。
然而汲岸只是轻描淡写的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面无表情的将手擦了一遍又一遍。
那张性感的薄唇,说出来的话更气人。
“又不是第一次断,自己接。”
明萱瞪大了眼睛,彻底炸了,冲着空旷的院子大声气嚷了起来。
“璟哥哥!你听听这丫的说的是人话吗?”
“你赶紧出来帮我揍他,不然咱们俩就绝交!!”
没有得到任何反应,明萱那张扑克脸彻底憋红了,扯着嗓子继续嚎,“我可是带着消息来的,你若不帮我可不要后悔!!”
“什么消息。”
没有等到封承璟露面,汲岸那张凶神恶煞的死人脸率先有了一丝变化。
明萱抽空接回了自己的手,撇着嘴傲娇哼哼,“你想知道啊?”
汲岸:“……”
“凭什么告诉你啊。”
汲岸:拳头很硬,想揍人。
偏偏明萱是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的厚脸皮,手刚接好,又忍不住开始皮了。
“喂,要不你再让我摸一下,我就告诉你,行不?”
说着,她又露出了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忍不住上手。
汲岸飘来一句冷嗖嗖的警告,“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明萱笑容渐失。
想想断手那种痛,她默默的缩回了自己的爪子,“你这人……也太无趣了。”
幸亏是太监。
不然就这样吓人的行为,哪个女的能受得了。
“有事就说,没事就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汲岸对这个女人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要不是为了封承璟,他已经动手了。
明萱翻了个白眼,也不怕他,“我来找璟哥哥的,又不是找你,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
“呵,金甲卫来东厂的事若传出去……”
“你敢!”明萱气急败坏的打断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不悦,“我可是有正事来的,你别胡搅蛮缠。”
再说了,她和封承璟的关系曝光,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汲岸这丫的是脑子进水了不成。
“他不在,有事你与我说就行。”汲岸面无表情道。
“我不信,在不在我自己进去找。”
“这里又不是你金甲卫的地盘,要耍威风回去耍。”
明萱怒了,叉着腰怒怼,“你怎么那么鸡毛,怎么,还想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