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惊,看守的侍卫收了东厂小太监塞给的碎银子,秘密放行了一辆低调的黑色马车。
踢嗒踢嗒的马蹄声一路从宫门口向西行驶,穿过了好几条道,又将整个京都绕了一圈。
马车这才停靠在一处威严肃穆的偏僻别苑。
“娘娘,已经到了。”
江止压低声音道了句,马车帘子骤然被一只纤纤素手撩起来。
露出的可不就是白瑾玥那张风华绝代的娇媚容颜。
“好好的府邸不住,跑来这里养伤?”
白瑾玥秀眉紧蹙,对此处越发的不喜了,也难怪绕了这么远,坐的她腰酸腿疼的。
江止嘿嘿笑了声,边恭敬扶着人下车,边道,“这不是事出有因嘛,而且安静,也适合养伤。”
更重要的是安全。
此次九千岁被暗算,也不知道暗处的人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毒手。
若是再吸引一些仇家上门,到时候就应接不暇了,汲岸命令他们把话烂到肚子里,每个人都提起了一百二十倍的精神。
不敢懈怠分毫。
若非九千岁脾气大又不肯配合以至于伤势迟迟未见痊愈,江止这才冒着惹怒汲岸的风险将白瑾玥带了出来。
娘娘的话……千岁应该能够听得进去了吧?
白瑾玥哪里知道江止心里边那么多的小算盘。
她只知道封承璟是好不容易才抱上的大腿,一点儿实际性的好处都没捞到,她可不能让封承璟就这么死了。
对,她才不是关心那厮。
白瑾玥再一次暗暗的说服了自己。
而这时,满脸戾气的汲岸正在房间里给某个人查看伤口,完全没想到白瑾玥会找上门来。
“出什么事了?”
“谁伤的他?”
床榻上,封承璟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如雪,满身大大小小全是伤口,看上去鲜血淋漓,触目惊心,一看就知道刀口扎的有多深。
汲岸皱着眉拉过被子将封承璟的身体完全包裹住。
目光冷嗖嗖的看着江止带来的人。
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他凶神恶煞的开口,“你怎么带她来了,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额……属下可以解释的。”
汲岸依旧面无表情,“都给我滚出去。”
“不是,都督您睁开眼睛看看,这可是贵妃娘娘。”
他有几个胆子敢让人滚。
再说了,娘娘可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这么轻易把人弄走,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白瑾玥冷眼扫了扫视她如洪水猛兽的汲岸,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那双腿不由得有些发软。
不过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心虚啊。
如此一想,心里隐隐犯怵的白瑾玥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她挺直了腰板,目光炯炯,板着跟汲岸不相上下的臭脸不悦道,“都督的胆子还真是大得不得了。”
“见到本宫不行李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叫本宫滚?”
白瑾玥气不打一处来,咬着腮帮子恨不得给他一棒槌。
什么玩意儿。
封承璟在她面前都不敢这么放肆,汲岸他算个锤子。
汲岸恶狠狠的瞪着白瑾玥,仿佛两人有仇一般,“这里可不是皇宫,娘娘没必要在本都督面前耍威风。”
有人吃她这套,汲岸可不吃。
女人都是祸水,沾上了那就是无药可救,若非看在封承璟的面子上,他早拧断了白瑾玥的脖子。
呵,皇帝的女人又怎么样。
那个位置迟早都会迎来属于它的主人。
面对这个活阎王的恶劣态度,白瑾玥什么都没说,她只想尽快知道封承璟的情况。
“你要是再啰嗦下去,光是流血就已经要了他的命了。”
不理会汲岸刀她的那眼神,白瑾玥大步朝着床榻而去,先一步掀开了盖在封承璟身上的被子。
“你这个女人知不知羞的,怎么可以……”
汲岸大惊失色,额头青筋都暴起了,捏紧的拳头恨不得砸下去。
“要想他活命,就给我闭嘴!”
汲岸懵了一下,他这是……被吼了??
“滚出去!”
女人的呵斥声再一次响起。
“你想要对他做什么!”汲岸看着被子被扒开后,紧接着白瑾玥已经对封承璟身上的里衣上手了,顿然急得大吼。
白瑾玥手上动作不停,边没好气冷冷怼回去,“眼睛瞎吗,没看到我在给他止血?”
身上的伤口太多了,白色的里衣完全被鲜血染透,白瑾玥给封承璟扒衣服的时候一直都是眉头紧皱的。
新伤,旧伤交替。
若眼尖的话甚至还能看到手臂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孔,看得白瑾玥一阵头皮发麻。
“你给他抹了什么东西?”
“不认识止血药粉啊,如果你担心我下毒,要么你就自己来,不过我事先声明,这止血药是可遇不可求的,效果比你们平时用的好上十倍。”
不等汲岸质问,江止抢先附和,“没错没错,这是属下亲眼看到娘娘问苏院首要的。”
汲岸拧了拧眉。
苏院首,那岂不就是神医一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
上一次他是见过苏御的,也知晓那人确有真才实学,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
江止见状赶忙壮着胆子上手扒拉汲岸,“都……都督,咱们先出去吧,我想跟你切磋切磋。”
汲岸挑着眉看他,语气森森然,“你确定?”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被打了个半死,说什么再也不敢不自量力挑战他了。
啧啧啧,今天江止这是吃了狗胆了?
“额……我……我觉得又可以了不行啊?”
江止表面淡定得一批,内心却早已哭唧唧。
娘娘啊,您可得争点气啊,奴才这是把自己的命都给堵上了啊。
反正话已经放出去了,江止也没什么回头路,一狠心一跺脚就把人给拽出了房门。
待周围再次恢复了寂静,白瑾玥终于松了一口气。
封承璟身上伤口很多,有些伤口甚至血肉模糊,好在抹了止血药粉以后血总算是止住了。
白瑾玥终于松了口气。
等她再一次小心翼翼将伤口全部用白纱布给包扎好之后,白瑾玥的额头满是细细的汗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瑾玥的药效果太好了,原本昏迷不醒的男人逐渐缓缓睁开了眼眸。
白瑾玥第一时间发觉的看过去。
二人四目相对,都为之愣了一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白瑾玥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虽冷,眉宇间流露出的情绪倒有几分关切。
“娘娘怎么来了?”
封承璟勉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面色苍白,声音虽低哑,却一如既往的蛊惑人心。
“可是想奴了,嗯?”
这人不开口还好,一说话白瑾玥就想把人给毒哑了。
“还能开玩笑,看来死不了,是本宫多管闲事了。”
不咸不淡的瞥了某人一眼,然后白瑾玥不紧不慢的起身。
封承璟以为她要离开,立马伸手扣住了白瑾玥的手腕。
语气低低的,透着少有的委屈和虚弱。
“娘娘,别走,奴伤口疼。”
白瑾玥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显,只板着脸挑眉道,“疼就疼呗,我又不是大夫,没法治。”
男人薄唇微翘,轻轻使力,顺势将人重新拉了回来。
“此言差矣,奴这伤大夫可治不了,只能娘娘来治。”
说着,白瑾玥一个不留神,耳垂骤然被人轻轻咬了一下。
她半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正气急红着眼尾,狠狠的瞪向恶作剧的罪魁祸首,封承璟却揽着她的腰,语气和煦如春风。
“娘娘能来,奴很高兴。”
白瑾玥:“……”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如此关心过我的死活,娘娘果然是既美丽又善良。”他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脖颈间,酥酥麻麻的,使白瑾玥极其不自然。
脖子痒痒的。
心,似乎也痒得厉害。
白瑾玥羞恼的拍殿了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娇声呵斥道,“别给本宫动手动脚的,伤口不疼啊。”
奶奶个腿子,伤成这样了还不安分。
这双爪子就应该剁掉,看看他还消不消停。
“疼。”
弱弱的男音委屈巴巴的,转而又透着低沉笑意的声音如魔魅般勾着白瑾玥的心。
他道:“但奴想。”
顷刻间,白瑾玥雪嫩的小脸刷的一下彻底红透了。
“你……你骚什么骚,给本宫住口!”
白瑾玥现如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菜了,这厮张口闭口的黄腔她怎么可能装傻听不懂。
偏偏某人就是喜欢看她恼羞成怒,那一副奶凶奶凶的模样。
习惯性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容,封承璟越发得寸进尺的伸手捏着女人后颈的软肉。
只那么一下。
白瑾玥就好比那被捏了七寸的小白蛇,在封承璟面前瞬间毫无招架之力。
女人的皮肤很白,腰很细,摸起来的触感有点像温凉的美玉。
封承璟并不是一个好色之人,可每每碰到白瑾玥,他都会情不自禁的突破自己的底线。
一寸寸。
想要越发用力的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他力度十分大,白瑾玥当下不适的蹙紧了眉,颤抖着声音,“疼。”
紧接着,一个巴掌不轻不重的将封承璟给打懵了。
“封承璟你放肆!”
这时候封承璟可算是彻底清醒了,看着怀中衣衫不整的女人,红唇微肿,眸光秋水盈盈的瞪着自己。
原本封承璟是没有什么邪念的。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