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漓没有察觉他的话外之意,以为他就是如同往常那般道别,淡然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再见。
在傅初霁的车离开后不久,周漓也开车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
茶馆二楼的裴言川始终盯着门口两人拥抱过的那个位置,墨眸通红。
手中的木盒尖锐角狠狠扎进了手心他也没有半点反应,鲜血从他手心滴落至地面,雪白的衬衫也染红了一小片。
“余其,备车。”
此时的男人犹如地狱里即将索命的恶鬼,吐出的话语冰凉凄冷,跟含了冰渣似的,让人冻的直打哆嗦。
余其身体轻微一颤,低头恭敬应了个是字后就出去了。
两分钟后,裴言川亲自坐上了驾驶座,油门直接狠狠踩下,余其都来不及反应,车子就飞快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内。
他大惊,连忙开了另一辆车追上,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啊。
可是按照裴言川刚才那副模样,他也知道不出事是不可能的了。
裴总,裴总,您冷静一点!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靠!裴总的车往哪个方向开了?!
就这么几分钟的工夫,余其就跟丢了裴言川的车,不由得爆了一句国粹。
玛德,冷静不了了。
他连忙打了个电话,语速飞快地概述了两句,等那边明白了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瘫软地坐在驾驶座上。
人是追不上了,只能寄希望于那些人了,不出事只能是异想天开,只求不要把事情闹得太严重了。
另一边。
裴言川死死盯着前面傅初霁的车,在一条没什么人和车的道路上直直地加速冲了上去,冰冷的神情上尽是嗜血的杀意,压抑着无比浓郁的怒意。
他脑海里反复回忆着刚才傅初霁抱周漓的场景。
傅初霁居然敢,他居然敢……
然而,在两辆车即将撞上之际,裴言川猛地扭转了方向盘,车头直直地朝道路另一旁的树撞了上去。
由于车速过快,且事发突然,随着一道车轮与路面摩擦的极其刺耳的声音响起,裴言川所开的那辆车头已经凹陷进去了一大块。
傅初霁看见这一幕时,紧紧蹙起了眉头。
开车的助理则是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块扭曲的凹陷。
他刚才自然能感受到,后面那辆车是直直朝他们冲过来的,本都打算奋力一搏避开,却看见那辆车突然拐了个方向朝树上撞上去了。
要不是这车够好,别说只是凹陷了这一块,怕是整个车头都要直接毁了。
此时。
裴言川打开车门,身形有些不稳地走了下来。
男人眼神一片寒冷,额角流下一道鲜明的血痕,与他苍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不显得突兀。
毕竟,他本来就是这么疯。
傅初霁透过车窗与他对视,半晌,蓦地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想杀我?
只是,疯子也有弱点,疯性也能被人压制下去。
“继续走,不必管。”
傅初霁缓缓收回目光,不冷不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