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平青在回房间之前,照例去了趟自己的书房。
今晚的公务强度很高,处理完后他的精神还未完全松懈下来,他需要去书房平静一会。
然而,在虞平青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他顿时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清冷的月光倾泻进来,落了一地的银辉。
昏暗的书房内,坐在椅子上的人影显得格外突兀。
看清楚那人是谁后,虞平青太阳穴狠狠一跳,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带上了门,然后压着声音对里面那人开口道:“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椅背缓缓转过来,露出了那张与虞平青几分相像的面庞。
虞嘉木起身,淡定地朝虞平青道:“爸,你先别管我怎么进来的,我想问你件事。”
闻言,虞平青皱紧眉头,但还是由着他问:“什么事?”
虞嘉木那双熟悉且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虞平青,嗓音有些干涩,一字一句顿道:“我妈……真的是难产而死的吗?”
虞平青听见这话,心头莫名的狠狠一颤,“什么意思?你是听别人说了什么?”
“没,我就想知道,我妈的确切死因。”虞嘉木喉结滚了滚,有些落寞地垂下眼帘。
本以为说出“妈”这个字眼的时候他会觉得别扭,但没有。
或许是刚才看见了那仅有的几张母亲的照片,让他下意识地就产生了熟悉和亲切的感觉。
原来他妈长这样,很好看,也很温柔。
只是很可惜,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而且以后也没有机会见到她。
听到儿子这样问,虞平青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也将目光放在了桌上端正摆着的照片上,相框玻璃干净透亮,清晰地显现出相框内的照片上的女人模样。
这是虞平青的爱人,初恋,也是他唯一承认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这张黑白照片拍摄于二十多年前,已然泛黄,然而过了这么多年边边角角依旧平整,可见虞平青对照片的爱护。
女人模样清丽漂亮,靠在栏杆边,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看向镜头时笑的很明媚。
虞平青看得久了,眼眶微微有些湿润,随即沉声对虞嘉木道:“你妈是难产而死的,当时生你和你姐姐的时候大出血,医疗设备没到位,所以没能抢救过来。”
虞嘉木:“您亲眼看见我妈闭眼了吗?”
虞平青这时还没察觉出虞嘉木话语中的不对劲,摇了摇头,如实回道:
“没,当时我在京城开会,是你奶奶告诉我的,当时你妈生产的时候只有她在身边,等我赶回来的时候,你妈的后事已经处理完了,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听见这番话,虞嘉木的心跳蓦地加快,指尖也因为紧张而蜷缩起来。
“爸,这个玉镯,是你给妈的吗?”
他抬起手,指向照片中女人手腕上戴着的那个青绿色的玉镯,隐含期待地望向虞平青。
虞平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借着窗外洒进来的几缕月光,在虞嘉木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是。”
“是我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