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秦其实不想吃药,味道很苦,最主要的是这药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最多起个止痛的作用,但碍于周漓坚持,她还是吞下了药。
周漓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颗糖递给钟文秦,哄老人跟哄小孩大差不差:“外婆,吃颗糖就不苦了。”
钟文秦笑着接过,隔空宠溺地点了一下周漓的鼻尖。
“小裴是不会来了,对吧?”默了一会,钟文秦还是问出了口,心脏止不住地泛酸泛苦。
他们老周家自问没做过坏事,勤勤恳恳教书育人,一生简单质朴,但怎么儿孙都要经历这般苦难呢。
听见钟文秦心疼又无奈,依旧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的语气,周漓鼻尖一酸,差点又要落泪。
但避免钟文秦担心,她还是强装着平静,勉强笑着回道:“不是,他身体还没完全好,怕过了病气给您所以来不了。”
钟文秦哪能不知道这是她的借口,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不想直接拆穿她罢了。
她也不再多问裴言川的事情,而是拉着周漓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外婆外公和你妈给你存的钱都放在了老家,就在你房间的床垫下面,不多,但也能够以后你和孩子好好生活个十来年了。”
这钱是从周漓出生就开始存的,早早地为她做好了准备,钟文秦老两口加上周乔每年都会往里面存钱,经久下来也有一笔不小的数目。
“外婆……”
“漓漓啊,外婆不好,食言了,不能看着你结婚生孩子了,你别怪外婆。”
“不怪的,外婆你多陪陪我我就不会怪您的。”
周漓终是忍不住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澄澈的眸子泛着潋滟的水雾,将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
钟文秦温柔地摸着周漓的头发,笑着道了一句“傻孩子”。
想到钟文秦不久就要离开自己,又想到裴言川的冷淡如同陌生人,以后她或许再也没有亲人了,周漓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好似要把心中的委屈,难过尽数倾泻出来。
钟文秦放任她哭,一手温柔地拍着周漓的后背,眼底尽是心疼。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宁愿看着周漓哭,也不希望看见她压抑自己,沉默寡言。
等周漓好不容易把眼泪止住,房门恰好在这时被敲响。
门开后,岑央和简一璇两人走了进来。
看见钟文秦的时候,两人眼眶也是通红的,哽咽着喊了一句外婆。
钟文秦倒是很开心,难得一起看见她们,慈爱地招手让她们坐过来。
“外面热吧,喝点水,大热天的你们来特意来看我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外婆,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好了好了,别担心。”
话虽是这么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钟文秦瘦了一大圈,就剩一把骨头了,气色也很不好。
简一璇不想惹老人家伤心,专门挑了些有趣的事情跟她讲逗的她笑个不停。
周漓和岑央两人则是坐在一边,嘴角也难得的含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