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后。
裴言川没有醒过来。
这是医生所说的能醒来概率最大的三天,然而,他并没有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周漓在醒来的第一天强撑着去了他病房外,之后伤情复发,加上为了稳固腹中胎儿,她只能卧躺于床上修养。
每到夜里,她都无法入睡。
皎洁清冷的月光透过合紧的窗帘隐隐落了几缕在地面上,女人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地落在那洒下的浅淡光影上。
这两天的时间内她流的泪已经太多,直至再也没力气哭,她才逐渐安静下来,却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一天里可能都不会说上几句话。
再经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裴言川的状况曾两次极其危险濒临死亡,医生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只不过,命是保住了,但是醒来的概率更小了……
这是医生的原话,他叹息地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尽了全力,之后裴言川是否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因裴老爷子不让周漓守在裴言川病房外,她只能每天问齐迟他们,“他醒了吗?”
可是,每一次都不能如她所愿。
“没有。”
日复一日的黯淡无光,日复一日的希望落空。
到后面,周漓终于可以起身活动了后,她便日日坐在距离裴言川病房不远处的座椅上,也不做什么,就坐在那里垂着头发呆,静静等待他的醒来。
她偶尔会坐到裴言川病房旁边,在裴老爷子派来的人有什么事情离开的时候。
但不出片刻,他们便会回来,看见周漓就客气且生硬地请她回去。
周漓敛着眉眼,沉默了几秒,语气很轻地回了个好字。
她站起身,漆黑漂亮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会那扇紧闭着的房门才离开。
此时正值深夜。
走廊除他们几人再无其他人,看着女人步履缓慢地离开,脊背强撑着挺直,背影清瘦却又坚韧,等她回了房间,看不到人了后,两个守门的人才互相对望了一眼,似惋惜又似同情地叹了口气。
“你说,她每天都坐在这里跟个木头一样地等着,得多煎熬啊。”
“唉……”
周漓回去的路上,思绪难得没有放空,想了很多事情。
想到医生例行检查后无奈的摇头,想到裴老爷子那愈发花白的鬓间和加重的愁容,还想到了腹中的孩子……
回到房间后,她脱去鞋子,将被子盖住身体,再次陷入了空茫和无助。
在这个时候,积蓄了一整天的思念变得愈发的浓烈,泛滥成灾。
以及内心深处藏着的害怕,惶恐,不安,只有在这时才能流露、显现出来。
周漓闭了闭酸涩的眼,缓缓扯过被子蒙过脑袋,在被子里流泪,小声啜泣。
裴言川,我很害怕……
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
时间一晃过去将近两个月。
周漓已怀孕三月,胎儿稳固下来。
这天,她照旧在走廊坐着。
在医生检查的时候,突然,她听见一道惊呼声响起:“病人手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