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后。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裴言川以为是梁如，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下，就淡淡地应了一声：“进。”
直到人走到他办公桌面前，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熟悉果香味的时候，裴言川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来人。
周漓轻轻扬起眉梢，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笑着调侃了他一句道：“签字吧，裴总，记得是签您自己的名字。”
闻言，裴言川也不禁牵起唇角，男人的目光坦诚温柔，漆黑的眸子里蕴含着一汪清澈干净的泉水，缓缓流淌着暖意和宠溺。
“好。”他顺着她的话应道。
行云流水地签完自己的名字后，裴言川合上，然后递给周漓。
“我——”
“你——”
两人同时看着对方开口，频率出乎意料的一致。
裴言川眸光微动，“你说。”
周漓：“我想问你，你等会有空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陈遥？”
她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也有些别样的期待。
对于周漓来说，这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么多年了，本以为自己心早已经麻木冰冷了，却没想到的是还能有恢复生机的机会。
她稍稍捏紧手指，清凌凌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他。
听到周漓的问题，裴言川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回过神来后不禁觉得有点出乎意外，也很惊喜。
因为，他刚刚想问周漓的也是这个问题，但意想不到的是周漓主动问了他，这对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
周漓开始主动，这便是好的征兆。
裴言川弯起好看的桃花眼，眸底点点星光汇聚成团，闪烁着光芒，温声回道：“有时间的，我同你一起去。”
周漓也轻轻笑起来，应了个好字。
“那等会六点钟我们再一起过去。”
“好。”
剩下来的一个小时内，裴言川效率回升，很快便解决完了手头上的事情。
在距离六点差五分钟的时候，他就停止了忙碌，盯着时间，等待着周漓前来。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男人下意识地端正了身子，垂头看着眼前随手拿过来的一份文件，然后等周漓进来后，他才像是刚从工作中结束的状态一样，不紧不慢地起身，拿起外套穿好，走到周漓旁边：“好了，走吧。”
周漓嗯了声，在下楼的时候给陈遥打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两秒，那边就迅速接通。
“喂，小小姐，我是陈遥。”
“我知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你公司楼下，你出来就可以看见我了。”
闻言，周漓微微蹙了下眉头，回了个好字就挂断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陈遥根本没有回去过，而是一直在这里等她。
“在想什么？”
周漓沉默了两秒，然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跟裴言川说了出来。
“大概率是我感觉错了吧。”周漓摇了摇头，自我否定地说道。
裴言川听完之后一时也没作声，而是在想周漓这话的可能性。
其实，他也这么认为。
按照陈遥的执念之深，他迫切想要挽回与周漓的关系，所以与其回去还不如在这里等着周漓，好歹还有个念头。
“既然他确实跟你有一定的联系，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过了片刻，裴言川谈起另一个话题，问道。
周漓低垂着眉眼，老实回答：“我不知道，毕竟他之前也帮着李潇潇做了错事。”
裴言川：“那就随着你的心走，你看重的是他做的事情，还是他这个人本身，这样的话，比较好做出决定。”
明明他也因陈遥做的事情受了重伤，但他言语之间还是时时刻刻为周漓而考虑，并没有考虑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