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然。
云汐瑶换上夜行衣,再次来到灵器行,那些人已经将假账做好了,此时这个房间一个人也没有。
她使用虚化之术,轻松穿过墙壁,而后来到那个暗格前,将暗格打开,里面果然是灵器行真正的账本。
云汐瑶将账本偷了出来。
次日一早,又差香菜到外面请了个临时账房。
中午之时,云仲将林湘兰、云汐瑶叫到了明正堂,云汐瑶把临时账房林先生也一同带上了。
林湘兰看到云汐瑶十分没好气,让人把灵器行等十几间铺子的账本、印章和货物清单交给了她,“这十几间铺子,四年来一直都在亏损,若不是我表哥苦苦撑着,早就倒闭了!其他的且不少,就这次交接,我们就又损失了十万两银子!”
她故意加重了十万两银子,悄悄看了云仲一眼。
临走之前,她要借着这个交接,再敲诈云仲十万两银子!
要不然她就亏大了!
云汐瑶看着这个女人贪得无厌的模样,眸底只有嘲讽。
她翻了翻账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夸张的数额。
“月初进材料两万两,月中进材料两万两,月末又进材料两万两,这是在进天材地宝还是在进大白菜呢?”
“一百颗金灵石,只卖两千两银子,一颗二十两,秦家与云家关系如此之好,连做生意都相当于白送啊?”
“收水息草一百斤,五千两。卖水息草一百斤,三千两,进货价比出货价还要贵,武家做生意真是有一套啊!”
云汐瑶看着这个临时造出来的错漏百出的假账本,只觉得好笑极了。
林湘兰硬着头皮道:“做生意都是有亏有赚,市场不好,赔本也是很正常的!”
云汐瑶冷笑,拿出自己昨日从灵器行那里拿到的账本,递给云仲,道:“父亲,不如你看看这个账本?这是我从灵器行拿的。”
云仲接过,打开账本看了第一页,就脸色大变。
【云龙法衣,售价八千两,抽利五千两,余三千两】
【火狮皮甲,售价一万两,抽利六千两,余四千两】
【紫金空间佩,售价七千两,抽利四千五百两,余两千五百两】
【……】
云仲一下子将那账本抽在林湘兰的脸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些年来,你就是这么帮汐瑶管理店铺的?!”
林湘兰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却不敢说什么,连忙捡起账本看去,看到里面的内容,吓得骇然,“这是假的!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云汐瑶道:“这是我从灵器行里拿出来的,我想上面每一季的最终数目都是能够对的上的,不如我们来对一下?”
说着,她捏起一个假账本递给自己带来的账房林先生。
林先生翻了一遍,道:“大小姐,没错,这上面的最终数目和那个账本里都是对的上的!”
林湘兰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自己都要走了,云汐瑶竟然会给自己来这一招。
云汐瑶问林先生道:“方才在清芷院,已经让你对了一次账,这四年来,林湘兰和武家抽的利一共有多少?”
“三十万七千五百三十两!”林先生道。
云汐瑶道:“这可只是灵器行一个店铺的钱!你们拿了我十几家店铺,一家店铺按三十万两来算,总共便是三百多万两!”
云仲听到这个数目,也脸色发白。
三百多万两银!
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林湘兰也不敢置信,她根本没有仔细的看过账本,只是知道每年武康会给她十几万银子,每个月又零零碎碎的给她,她最多也就拿了七八十万两银子!
也就是说,武康一个人就拿了两百万两银子!
云汐瑶道:“就算算上这四年的管理费,给你们按一百万两来算,你也倒欠我两百万两银子!”
她转眸看向云仲,唇角扬起一抹讽笑,“爹,你要给林湘兰的十万两银子,直接给我就行了,还有那十间也一同给我吧,这是林湘兰对我的赔偿。”
“什么?!”林湘兰顿时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
云汐瑶嘲讽地看向林湘兰,“怎么?你不服气?要不我们去官府谈谈?你伙同武家偷窃云家财产三百多万,我真是好奇府衙会怎么判决!应该至少也是一个废去法力,流放千里吧?”
“你……”
林湘兰脸色煞白,现在把柄在云汐瑶的手里,她要是真的告官,自己就全完了!
到时候还会连累武家……
“如果我是你,现在拿着自己的东西就立刻滚出云家!至少以前搜刮的那些钱财还在你身上,到了武家,也还有一袭容身之处!若是事情真的闹大,武家也要被牵连,到时候你想安稳度日,是绝对不可能了。”云汐瑶冷道。
林湘兰绝望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的这么彻底。
“老爷!”林湘兰看向云仲,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云仲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挥袖道:“你走吧。”
林湘兰大喜。
这信封里难道是银票?
她连忙打开信封,却只看到了一封遣散书,顿时,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硬住了。
她恨恨地看着云仲,又看向云汐瑶,咬牙道:“好!我走!”
但是她早晚还会回来的!
只要云环还在,云仲和云汐瑶一死,云家二房还是她的!
她要杀了他们!
杀了云仲!
杀了君凤兮所有的血脉!
林湘兰离开之后,云仲宛如脱力一般倒在了椅子上。
忽然,他伏案忍不住大哭起来。
若是十六年前,他能像今日这样把林湘兰赶出去!
君凤兮……不至于死啊!
他们一家,又怎么落得今天这个样子!
云汐瑶看着大哭的云仲,默默地转身离开。
原来,对云仲来说,林湘兰、云汐珊、云环,也是亲人。
原来,林湘兰和云汐珊的离开,他也会伤心。
云汐瑶走出明正堂,叹息了口气。
不过至少,现在云家二房干净了许多。
就在她准备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忽然远处“轰”的一声巨响,一栋房子直接炸开了!
漫天的木屑,火焰!
而那火焰之中,一个浑身布满泥污和淤伤,又被铁锁锁着的少年跳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比乞丐还要破旧的烂衣服,污垢不砍的脸上,神情如怪物一般桀骜、暴戾!
在漫天火焰的渲染下,更显得可怖!
“三公子!三公子跑出来啦!”
“快逃啊!三公子挣脱束魔锁了!”
“妖怪!妖怪啊!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