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大伯白建国猛然将碗筷重重放下,“够了!白浩,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白浩一怔,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他爸,他哪里受得了这委屈,顿时直接甩了碗筷就跑进房里了:“我讨厌你们。”
“你真是的,说他干啥,这饭都还没吃,我过去看看他。”刘芳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白建国,随即也跟着走进方里。
没一会,就能听见刘芳软声安慰白浩的声音。
白花花淡定的重新坐了下来,小手直接伸向饭桌上的鸡腿,拿起来就是一啃。这身子太过羸弱,必须好好补补。
“花花姐。”三婶婶的闺女白玲忍不住出声。
白花花手上的动作一停顿,略微转过头,稍微打量了一下刚才就一直很安静的堂妹,而后问道,“怎么了?”
“这鸡腿是堂哥的。”白玲忍不住说道,就连她也没机会吃鸡腿呢,一个月也没能吃上两口肉,也就白浩能多吃点,凭什么白花花能吃。
白玲小时候多羡慕白花花啊,住在县城里,穿着漂亮的衣裳,还能吃好吃的。只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刚才她看到白花花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心里也油然升起一股痛快感。
白花花又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鸡腿真好吃:“啊?!这样啊,真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
白玲气得咬牙切齿,那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哪里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白建国若有所思的盯着白花花,白花花一个小孩子自然不懂说那些话,到底是谁?他联想到村子里头的三弟,难道被察觉了什么?
想到这里,白建国皱起眉头,“吃了就吃了,花花啊,大伯问你,是不是你三叔对你说什么了?”
白花花快速的啃完了一个鸡腿,这才抬起头说道,“对了,大伯,奶奶生病了,还去卫生所吊了针水,三叔让您抽空回家一趟。”
白建国一怔:“就这个?没别的话了吗?”不是老三打这房子主意?
白花花微微皱起眉头,心里一凉,她刚才都说了奶奶病了,没想到大伯竟然问都不问一下,虽然早在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大伯品性,但是也不曾想到这么凉薄。
白花花低下头,抿了抿嘴唇:“还有一件事情,是我要找大伯商量一下的。”
大伯眼里闪过了一抹光,心道果然如此的猜测,“什么事情?花花你直接说,哪有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大伯,我的学业也耽误了三年,我想重新回厂办学校学习知识。”原主本来成绩就不错,后来爸妈出了事情,她回到了乡下也就耽搁了下来。白花花可不打算一直在村子里蹉跎岁月。
白建国眉头越发皱得难看,他勉强勾起嘴角,“怎么突然提起想要读书了?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读书也没啥用。而且啊,现在家里挺困难的,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钱了。”
听到读书的问题,坐在一旁的白玲也紧张了起来,这厂办学校必须是工人的子女才能够读书的,而她不是。她能读完全是顶替了白花花的名额。
白花花在心里明白着呢,什么没钱,上学只用交付两块钱,而且单单是原主爸妈的存款就足够供应她完成学业了,更别提工厂给的赔偿金。
“大伯,当年我爸妈的存款应该还有不少?”白花花试探着开口。
白建国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白花花的眼光又多了几分探究,“存款?花花啊,这话到底是谁对你说的?你爸妈当年哪有留下存款,别说存款了,当年给你爸妈办事的钱还是大伯我自个儿掏腰包的。”
这存款确实不在他这里,当初白建国为了能够顶替老二的工作,与老三吵得是不可开交,最后还是以他放弃老二的存款给了老三还帮老三的闺女在厂里读书,这事情才消停下来。
白花花就知道大伯不可能承认,据她脑海中的记忆而言,原主爸妈两人都是工人,每个人的工资都有三十来块,除了开支之外,每个月至少能存下三十块,况且这么多年了,最少也有好几百的存款,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
正当白花花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建国在不?”
白建国一怔,似乎不明白这会厂长怎么过来了,他转头低声对白花花警告了一句,“这事情等迟点再聊。一会厂长过来你别乱说话。”
在白建国心里面,白花花不过就是一个小孩,他不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到底谁教的白花花。
白建国快速的站起身去开门,“厂长啊,快进来,正好吃午饭,一块来吃。”
厂长是一位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约一米七高,身材略微偏瘦,脸上有着岁月留下来的艰苦痕迹,他的目光有些焦急的张望,“花花在吗?”
白花花起身,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厂长叔,好久不见,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原主小时候可是经常到厂长家玩的,原主的爸妈与厂长的关系也十分好。
厂长瞬间就红了眼眶,手指都有些微微的抖动,“好,挺好。”
白建国站在后面咬了咬牙,到底怎么回事,三年前他这侄女分明还十分讨厌厂长,虽然其中有他在中间作梗的因素,但是这三年来,白花花和厂长也没有任何的交集,怎么可能突然态度就转变了。
而这样的转变,让白建国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他掩下了心里面的想法,露出和善的笑容,“厂长,赶紧坐。白玲,喊你大伯娘出来招呼客人。”
“诶!”白玲麻利的走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刘芳就走了出来,“厂长来啦,快坐快坐,我给您添筷子。”
厂长赶紧摆摆手:“不用了,我吃过了,今天叨饶了,我主要是过来找花花的。”
厂长说完客套话之后,转头看向白花花,“花花,听林老说你有事要问我?”他心里愧疚啊,当年的事情他确实有部分的责任。
白花花撇了一眼大伯和大伯娘,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这日后大伯和三叔一家都是狠心的,她也只能从厂长叔这边寻求保障了。
白花花酝酿了一下情绪,眼泪便盈出了眼眶,“厂长叔,当年是我不懂事,给您添了麻烦,今个儿找您来,主要是想问问我爸妈当年事故的赔偿金的问题,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是这赔偿金本应该有的吧?”
“哐当!”刚进厨房拿碗筷的刘芳听到这话顿时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白建国看了一眼厂长,脸色迅速慌乱了起来:“花花,别胡说八道,赶紧回房去。”
那可是一千块!他怎么可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