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对母女身后,还跟着一个中等身材、个子不高的黑衣阿赞。
见到对方,图恩眼前一亮,小声凑到李泰缘耳边道:“他就是我说的阿赞共扎,阿赞威门下能力最强的弟子。”
年轻女孩似乎心有不甘,又回过头对阿赞共扎说了些什么。
可即便她苦苦哀求,阿赞共扎依旧不为所动。
“看这对母女的着装打扮非富即贵,怎么阿赞共扎放着送上门的肥肉不吃,还要把人请走呢?”
李泰缘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询问起了身边的图恩。
“这你就不懂了吧。”
图恩压低声音,指着中年女人道:“她的目的跟其他客人不一样。我听说,这个女人,是来找阿赞共扎解降的。”
所谓的“降头”,指的是一种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巫术。
但论起降头术的起源,其实它并非东南亚地区本土发明的产物,而是由茅山术、古代少数民族的本土巫术、东南亚地区的民间巫术,再加上一点佛教和原始宗教的元素,多种文化融合而成的一门邪术。
降头术必须由专门的降头师来施法才行,寻常人使用降头术,非但不会奏效,反而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而降头术使用的道具,往往为骨灰、尸胎、毒药、死人毛发、活人鲜血甚至是恶鬼等阴邪之物。不论是炼制毒药、还是各种阵法,布降的仪式都极其复杂,需要用到各种复杂的程序和步骤。
一般的降头术有“药降”、“血降”、“鬼降”等多种类型。
顾名思义,药降就是用药来害人,血降则是以血为降头物。
而在这几种降术中,以鬼降最为邪门。
要想施行鬼降,降头师平日里就必须以血咒、画符等方式畜养恶鬼,等需要下降之时,在通过各种仪式再役使鬼魂前去作祟。
传说中,最强的鬼降是用婴儿活体制成的。降头师用血来做符咒,还得让婴儿在很长时间内存活,成功的话,培养出来的鬼降叫血鬼降。
降头师用法力把具有强大怨念的阴灵硬生生打进人体内,直到鬼魂将人折磨至死,才脱体而出,不死不休,也极难解开。
对于被施法驱策的阴灵来说,它们受尽苦楚,灵魂是充满憎恨之情,怨念十分深重。如果施法者的道行不够,不但无法成功控制鬼降,而且还有可能因为憎恨遭到反噬。
因此,能施下鬼降的降头师,功力一定非常高深。
“虽然不知道那女的中了什么降头,但看上去肯定棘手。本来解降就比下降难多了,稍有不慎,解术者会遭到阴灵报复;就算成功,也会得罪施术的降头师,所以这类生意基本没什么人愿意接。”
图恩砸了咂嘴,忍不住感叹红颜薄命。也不知那富婆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施下如此阴毒的降头。
眼看着那对母女离开了别墅,李泰缘也跟着追了出去。
“哎,小哥,你那佛牌还要不要了啊!!!”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图恩不爽的啐了口唾沫,转头又寻摸起了新的目标。
“赵夫人,请留步。”
院外,李泰缘叫住了那个即将上车的中年女人。
他刚走上前,一个穿着紧身T恤和工装裤,身形健壮、古铜色皮肤的中年男人忽然从副驾驶坐上跳了下来,迅速拦在了他面前。
“你认识我?”中年女人疑惑地回过头。
见对方回应自己,李泰缘连忙道:“您和身边那位小姐佩戴的首饰均来自L’Art de vivre最新一季珠宝作品Scarab。可我记得,这是不久之前才预热的秋季顶奢系列,目前全球范围还没有正式发售。”
李泰缘所提到的L’Art de vivre,是曼国最著名的奢侈品珠宝品牌之一。
“我以前曾经在新闻和报纸上见过关于您的报道。若是没有认错,您应该就是环球珠宝集团的现任董事,赵桂兰女士吧?”
被对方看穿身份后,赵桂兰身边的年轻女孩表现得有些慌乱。
“放心,我没有恶意。”
李泰缘无视了那保镖的威胁,兀自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道:“我是来替您解决身上的麻烦的。”
“阿泰,让他过来。”赵桂兰突然开了口。
她拉开车门,在身边年轻女子的帮助下缓缓坐回了车内。
“赵女士,方便让我看一下您的眼睛吗?”李泰缘询问道。
后者点了点头,摘下墨镜望向了李泰缘。
和常人不同,赵桂兰的肤色呈现出一种极其不健康的惨白。她直愣愣的盯着李泰缘,目光像是在发呆一样。虽然是亚裔,可她的瞳孔却像是浑浊的玉一般,在头顶车灯的映照下透着诡异的绿色,看上去尤为恐怖。
李泰缘伸手翻了一下她的眼皮,果然在那灰绿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一条黑线。
赵桂兰将墨镜戴了回去,见她不语,李泰缘主动开了口:“赵女士,您中的是鬼降。那阴灵正在不断吸收您的精气,继续这样下去,您的身体最多只能再坚持半个月。”
听李泰缘这么说,车外的年轻女孩顿时哭了起来。
她摘下墨镜和口罩,露出了一张姣好的面容。她肤色白皙、高鼻深目,眉毛和睫毛乌黑浓密,一双眼睛大而有神,是典型的混血长相。
女孩说自己叫查娅娜,大概一个月前,自打母亲去曼谷参加完华人青年商会回来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起初她总是做噩梦,梦里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他的脸上除了眼眶之外没有任何五官,而那眼眶也是两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散发着恐怖的红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桂兰愈发感到精神萎靡,身体每况愈下。原本性格温和的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时常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甚至还对家里的女佣动过手。
查娅娜陪母亲去医院检查过,可奇怪的是,那些先进的仪器根本查不出病因;就连医生也说母亲只是营养不良、劳累过度而已。
直到某天她和母亲去金佛寺上香,在叩拜四面佛法相之时,母亲突然感到头痛欲裂,身体止不住阵阵发冷。她对着神像放声大哭,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有个龙婆告诉他们,赵桂兰的身上被人下了降头,如果不想办法解开,很快便会危及到生命。
“下降费时费力,不仅如此,降头师必须亲自与您接触才行。您好好想想,一个月前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李泰缘询问对方。
听他这么说,赵桂兰回忆一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