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离开阿碧和张顺以后,若有所失地向东赶去,三日之后与完颜宗翰、完颜宗弼等汇合。完颜宗弼说道:启禀谙班勃极烈尊上,四叔,您终于来了,我们等您等得好辛苦。
宗弼,你们不用等我,直接回会宁,向你父皇复命即可。
不不不,四叔,您是帅,我们是将,我和宗翰兄长怎能越过您,向父皇禀报呢?好在您回来了。
怎么了宗弼、宗翰,有不决之事吗?
是这样的谙班勃极烈四叔,我与宗弼四弟有两事不决,还请四叔您示下。其一是您放走大辽秦晋国王耶律淳和其侧妃萧普贤女之事,虽然我等不说,但此事早已被将士们传开,皇上早晚知道,因此若不向皇上禀报,我和宗弼将倍受惩罚。若向皇上禀报,恐对四叔您不利。其二便是我和宗弼与您分手之后,巧遇被天祚皇帝耶律延禧打败的大辽叛将耶律章奴来投,是杀是留还请四叔谙班勃极烈尊上决断。
哈哈哈,看来我慕容复虽然平日里对各位子侄要求苛刻,但尔等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四叔的。宗翰、宗弼,你们做得很好,我感激你们。四叔我放走耶律淳和萧普贤女之事,你们便如实向皇上和国相大人禀报吧,至于耶律章奴,给四叔我一个人情,让我把他交给萧普贤女,算是了了她为父报仇的心愿吧。
四叔,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您将怎么办?
别担心我了,你们先去复命吧,把耶律章奴交给我,我亲自将他交给萧普贤女。说完,完颜宗翰、完颜宗弼告辞离去,慕容复则带着囚禁在笼子里的耶律章奴向南京城走去,数日之后见到了耶律淳和萧普贤女。
怎么了慕容复,你去而复返,难道后悔放了我等?
哈哈哈,我慕容复是何等英明,哪里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我心心念念的萧普贤女,与你何干。说完,慕容复让乌拉圭、乌拉不、慕容安将关押在囚车里的耶律章奴送了出来,交给了萧普贤女。
慕容复说道:萧普贤女,你要的人我给你送来了,这下你为父为部族报仇的心愿总算完成了吧。很荣幸我慕容复帮了你,祝你好运。
哈哈哈,大恩不言谢,多谢慕容公子擒获耶律章奴,我父亲和部族之仇总算得报,请受萧普贤女一拜。说完,萧普贤女深鞠了一躬,之后拔出弯刀,砍下了耶律章奴的人头,于是发出哈哈哈大笑之声。慕容复看了一下耶律淳和萧普贤女之后继续说道:萧普贤女,我们再见了。
慕容公子,我想我们此生注定无缘,今日之后将无法再见,你保重吧。萧普贤女其实是说者无心,慕容复其实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始终坚信能再见到与他有数日之夜的萧普贤女,其实萧普贤女也很想见到他。然而造化弄人,他们此事之后再也没有相见。
慕容复拱手回礼之后,带着乌拉圭、乌拉不、慕容安等火速离去,虽然如约赶到会宁参加庆功朝会,但还是迟了些时辰。慕容复大踏步的向朝堂走去,没曾想听到的却是皇帝二哥和朝臣们的口诛笔伐。走到门外时,他制止了侍卫的通报,悄悄地溜进朝堂里面。
大金皇帝完颜阿骨打说道:各位,吴乞买之事事实已经很清楚,就说说你的看法吧。完颜宗翰,你是亲历者,你先说吧!
启禀皇上,臣以为四叔的做法虽然欠妥,对我大金国危害较大,但罪不至此,向我大金朝堂道歉即可。
启禀父皇,换做是儿臣,儿臣也会像四叔那样做的,虽然法不容情,但合情合理,我赞同宗翰所言,在朝堂上道歉即可。
完颜宗弼说完,完颜阿骨打怒不可遏,将手中之物顺势摔下,正好扎中完颜宗弼的头颅,瞬间,完颜宗弼血流不止,但仍然在为慕容复开脱。没想到的是完颜阿骨打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竖子不足以谋,给朕滚下去,说完之后,完颜宗弼怒气冲冲地离开。
启禀皇上,老臣以为宗翰和宗弼所言在理,惩罚是轻了点,但若没有吴乞买兄弟和萧普贤女,我大金国此战胜败还不好说,依我之见,他刚好功过相补,就暂时不追究了吧,让他戴罪立功可好。
不行,撒改兄,你是我大金国的国相,难道没有听说过执法严明这个道理吗?总之,完颜吴乞买陛下严惩。
启禀父皇,儿臣完颜宗望同意您的意见,严惩四叔完颜吴乞买。
启禀父皇,儿臣完颜宗辅同意您的意见,严惩四叔完颜吴乞买。
启禀父皇,儿臣完颜宗干同意您的意见,严惩四叔完颜吴乞买。
启禀父皇,儿臣完颜宗俊同意您的意见,严惩四叔完颜吴乞买。
完颜宗干、完颜宗望、完颜宗辅、完颜宗俊说完之后,朝会从未下跪说话的完颜撒改突然下跪说道:启禀皇上,老臣完颜撒改以为,从轻处罚谙班勃极烈完颜吴乞买,让其戴罪立功。
完颜撒改说完之后,完颜宗弼、完颜宗雄、完颜宗翰、完颜银束可、完颜希银、完颜石古乃、完颜娄室、完颜翰带等纷纷下跪为慕容复说情,希望他能戴罪立功,为大金国再建功立业。看着满朝文武对慕容复的推崇,完颜阿骨打本意从重处罚慕容复,以儆效尤,但担心寒了满朝大臣的心,因此犹豫不决。
多谢多谢,多谢各位兄弟子侄对我慕容复,对我完颜吴乞买的抬爱。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才能让我大金国立于不败之地,皇上,臣弟宁愿受罚。不过,臣弟认为自己没有做错。首先,没有萧普贤女的千里来信,我们大金将士早就没了士气,何来大胜辽军之说。其次,我所用的火马阵之法,便是萧普贤女信中告诉我的,如果没有她,试想我两万金兵怎能打败二十万大辽将士。第三,天祚皇帝耶律延禧之所以带着五十万大军回援天京,也是他耶律淳劝说的,如果没有耶律淳,我们能打败天祚皇帝耶律延禧的七十万大军吗?所以,我放走了他们没有做错,请诸位为我正名。
哈哈哈,四弟,你可知道,放走了耶律淳和萧普贤女,我们虽然夺得辽东五十四州之地,但也无力把守,他大辽朝廷将失而复得啊,这不是大罪是什么?你可知道,只要有耶律淳和他的燕云十六州在,我大金就别想灭掉大辽,这不是大罪是什么?。你可知道,若耶律带兵来犯,得死多少金兵才能将其打退啊,这不是大罪是什么?
启禀皇上,臣弟只知道人间情理,知道江湖道义,不知道兵不厌诈,不知道杀身成仁,还请皇上降罪。
慕容复说完之后,以完颜撒改为首的满朝文武纷纷说道:皇上,吴乞买虽然有罪,但情有可原,您就让他戴罪立功了吧。
慕容复看着完颜阿骨打炯炯有神的目光,大声说道:各位,臣完颜吴乞买甘愿受罚,从今以后不再担任谙班勃极烈一职,不再干涉大金国政务,带着一家人离开大金国,请皇上和各位恩准。
慕容复说完,朝堂上鸦雀无声,四下皆惊,尤其是完颜撒改、完颜宗弼、完颜宗翰、完颜银束可、完颜娄室、完颜宗雄等大金国肱股之臣。
片刻之后,不等完颜阿骨打回话,慕容复向在场的朝臣施礼之后,脱掉谙班勃极烈的官服和官帽,迈着承重的步伐,大踏步地向朝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