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凡点点头。
他转向老人:“大娘,案发那天,你在不在麻将房?”
“在啊。”
“那你有没有看见过张万秋。”
“我都不出去的,我没看见。”
老人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房间:“我腿脚不利落,平时都呆在房间里。”
“案发那天,你也一直在房间里?”
“对啊。”
又是一个无用之人。
“高警官,我妈身体不好,需要静卧休息,你有什么话,就问我吧。”
张素芬对高一凡说道。
高一凡点点头。
老人转身又回了房间。
在她关门的一瞬间,高一凡迅速看了一眼屋里。
屋里只有一张床。
一张床?
难道张素芬和她的婆婆睡一起?
张素芬见婆婆回了房间,微微舒了一口气。
她有几分歉意的看着高一凡:
“高警官,我妈脾气不好,你别见怪。”
“哦,不会。”
高一凡继续刚刚的问题。
“张女士,张万秋对你,真的没有做过什么?”
张素芬摇了摇头:“没有。秋娃是个老实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那你相不相信他会杀人?”
高一凡突然问道。
张素芬听了高一凡的这个问题,明显一愣。
“这——”
高一凡静静的看着她。
张素芬叹了一口气:“我相不相信有什么用?他已经被判死刑了。”
她说的也是实话。
镇上的人,都不相信张万秋会杀人。
那又如何?
法庭讲证据。
江城的警方,能提供张万秋杀人的证据。
镇上的人,又不能提供张万秋没杀人的证据。
高一凡叹息一声。
蒋卓天这边也是一无所获。
大家对于张万秋杀人,似乎已经接受了。
毕竟警方证据确凿。
高一凡和蒋卓天走出了麻将房。
“现在我们去哪儿?”
蒋卓天十分沮丧。
他原本非常笃定,张万秋不是凶手。
他是被屈打成招。
所有对警方作证他在案发当日离开过麻将房的人,都是做伪证。
可现在看来。
他并未受到严刑逼供。
证人也是如实作证。
一切难道都是他多想了?
高一凡沉默片刻:“我们去找张金贵。”
“崔桂花的老公?”
“对。”
“为啥要去找他啊?”
“你不是一直怀疑那条内裤吗?”
“对啊。”
“还有谁比老公更了解老婆的内裤?”
“啊——”
蒋卓天这才恍然大悟。
对了,那条内裤,是关键证物。
本来痕检一开始并未发现。
但是张万秋被捕后,那条内裤从天而降。
这也是蒋卓天开始怀疑此事的原因。
然后,他提出质疑,却遭到安志杰的排挤。
安志杰将收证不当的罪名强加于他,勒令他停职检讨。
在蒋卓天看来,这就是变着法儿,不让他参与到案件中来。
他对此就更是疑惑,也更加怀疑。
可是,他一向负责的是尸体和物证的检测,对于破案思路,并没有什么方向。
有心想揭穿安志杰,却又无计可施。
此刻听到高一凡的思路,他豁然开朗。
对了,还有谁比张金贵还更能了解那条内裤到底是不是崔桂花的呢?
只要能证明那条内裤不是崔桂花的。
那张万秋,就大概率能脱罪。
“那我们快走吧。”
蒋卓天兴奋的说道。
他快步朝前走去。
高一凡却没有他那般开心。
他的心里,隐隐觉得此事背后,还牵扯到更加复杂的情况。
但,事已至此,一切困难都得迎难而上。
他跟在蒋卓天的身后,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问着路,很快来到了张金贵的家。
张金贵家的院门开着。
蒋卓天走到门口。
院子中,一个男人正坐在太阳下,愁眉苦脸的发着呆。
“请问——”
蒋卓天开口。
那男人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
“这里是张金贵家吗?”
男人木呐的点点头:“我就是张金贵。”
“哦,你好——”
蒋卓天走了进去。
高一凡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张金贵应该四十岁上下,但长时期务农晒太阳,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纪更显苍老。
他缓缓的站起身:“你们是谁?找我什么事?”
高一凡再次做了自我介绍。
张金贵听闻他是来调查张万秋的案子,也是十分诧异。
他打量了高一凡一番:
“这案子不是都结了吗?”
他十分不解。
“不是板上钉钉?一个月后就枪毙张万秋吗?”
蒋卓天和高一凡互看一眼。
“谁告诉你一个月后会枪毙张万秋?”
蒋卓天问道。
“还能有谁,安队告诉我的啊。”
张金贵老老实实的回道。
蒋卓天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