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凡第二天得空去了一趟何青家。
他敲了敲门。
“谁啊?”
屋里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郭田吗?我有事找你。”
高一凡回复道。
半晌,他听到脚拖在地上走动的声音。
应该是郭田过来了。
片刻,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郭田站在门里。
他一身的酒味儿,晃悠着身子,满脸通红,明显是喝醉了。
郭田半虚着眼睛,打量了高一凡一通,好半天,他认出,这是上次教训过他的人。
他面露不悦,打了一个酒嗝,开口问道:
“你找我?”
“对。”
高一凡说道。
“干嘛?”
郭田提高了声线,借着酒胆儿喝道。
高一凡耐着性子。
“何嫂昨天回来,一身是伤。”
郭田皱起眉头:“一身是伤?她怎么啦?”
高一凡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很是不屑。
“她怎么啦,难道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昨天都没见过她。”
“你没见过她,她昨天不是回来替你收拾屋子吗?”
“切,你也说了,她回来收拾屋子嘛,我待在家里干嘛?”
“她一早就回来了,难道你一早就不在家?”
郭田的眼珠子转了转:
“也不是,她回来的时候,我还没醒,后来睡醒了,见她收拾屋子,我就出去了,免得妨碍她啊。”
高一凡冷冷道:“那你又说没见过她?”
“我的意思是,我根本没碰过她。”
“我说你碰她了吗?”
高一凡又反问道。
郭田也意识到自己是在胡说八道。
他定了定神,酒终于醒了几分:“那她是怎么同你说的?”
高一凡没说话。
郭田冷哼了一声:“她的伤,是她自己摔的吧。”
高一凡皱起眉头。
何青的确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可是,她的伤,并不是摔伤。
只是,郭田为何也这样说?
难道,是他逼她这样说的?
“你怎么知道,是她摔伤的?”
高一凡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她又不是第一次摔伤。”
郭田竟有几分得意。
高一凡默不作声。
半响,他才说道:“郭田,上一次,我是亲眼所见你打何嫂。”
郭田脸一沉:“那又怎么样?她是我老婆。”
“她是你老婆又怎样?你就能随便打她?”
高一凡也受够了他的胡搅蛮缠,厉声呵斥道。
郭田闷哼了一声:“是我老婆,我想怎样就怎样。”
但他的声音小了下来,大概自知理亏。
高一凡冷冷的看着他:
“郭田,我郑重警告你,每一位公民都是独立个体,受法律保护。
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即使何嫂是你老婆,你也没有权利打她。”
郭田没有说话。
高一凡再次厉声道:
“这一次何嫂不追究,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就去警局呆着。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 错误,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瞪了郭田一眼,转身离开。
郭田静静的看着高一凡的背影。
他的眼神之中,慢慢溢出一丝恶毒。
高一凡警告了郭田之后。
何青回家几次,都完好无缺的回来。
看来,郭田还是听懂了高一凡的警告,对自己的野蛮,有所收敛。
何青很是感谢苏晴夫妇。
但她无以为报,只能更加尽心的照顾好高语诺。
高语诺在何青的细心照顾下,长得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
每一次何青推着高语诺出去,都惹不少路人围观。
“这孩子长得真好,吃什么啊?”
不少妈妈好奇的问道。
何青每次都详细向她们解释。
自从郭田不敢再随意打她之后,她整个人都开朗起来。
她同苏晴聊得也多了起来。
苏晴渐渐对她了解更多了一些。
何青并不是本地人,她是两年前才嫁给郭田的。
苏晴从何青的闲谈中得知,郭田是个老光棍,一直娶不到媳妇。
这还真是怪了,也不知道何青看上了他哪一点。
不过,可恨的是,这个老光棍娶了媳妇,竟然一点儿也不珍惜。
“他为啥想打就打啊?”
苏晴始终弄不懂这一点。
郭田说自己心情不好,那也应该有个源头。
怎么会无端端的心情不好呢?
何青沉默好久,才开口说道:
“老郭说我克他。”
她十分无奈。
“克他?这是什么意思?”
苏晴不太明白。
何青叹了一口气,解释了一番。
原来郭田并不是天生残疾,是一次高空作业遭遇意外,摔断了腿,才变成这样的。
苏晴處眉。
“这意外谁也不想,怎么能怪在你的身上。”
“因为当时我和他在一起。”
何青很是难过。
“那个时候,装空调挣得多,老郭就拉我一起去,我干不了重活儿,只能给他打打下手,替他拉拉绳子。出事那天,他在窗外装外机,我替他拉着绳子,但那绳子,却突然断了。“
绳子断了?
苏晴吃了一惊:“他摔下去了?”
何青点点头。
“不过,幸好楼下装了雨棚,雨棚挡了他一下。”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摔断了腿,落下了终生残疾。
“公司对此就不管吗?”
苏晴有些不解。
何青沉默下来。
半响,她说道:“也不是不管,公司那边......只负了一个次责,出了一点钱。”
“啊?负主责的是谁?”
“是我们自己。”
何青低声说道。
“那绳子,怎么会突然断了?”
苏晴听了何青的陈述,对此也很是疑惑。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那条绳子一直是老郭自己在保管。
不过,当时就已经用了好久了,磨损也很大。
我之前还提醒过他,要不要换一条绳子,是他自己说不想浪费钱,不用换的。”
何青很是委屈:
“但这事也怪我,如果我坚持一下,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苏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