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凡第二日去了乔君昊的公司。
乔君昊昨日被表妹质问过了，心理早有准备。
他吩咐秘书给高一凡沏了一杯茶，打算坐下来和他慢慢谈。
高一凡开口道：“乔先生，我今天来——”
乔君昊抬起右手，做了一个让他停止的动作。
高一凡噤了声。
“高警官，我知道你今天来的意图。潘乾义死了，你想问我是不是我杀了他。”
高一凡有些意外。
他倒很少见到如此落落大方的嫌疑人。
他也没有迟疑直接问道：“那敢问乔先生，是不是你杀了他？”
乔君豪面不改色：“没有。”
他回答的倒也很干脆。
高一凡点点头：“但是据我们所知，乔先生最近和潘乾义有些过节。”
乔君昊哈哈一笑：“同我有过节的人数不胜数，如果每一个都要我去杀，那我恐怕会杀到手软。”
高一凡眉毛一挑。
乔君昊又是一笑，他两手一摊：“开个玩笑嘛，高警官别介意。”
“那你和潘乾义到底有什么过节？”
“其实也没什么，他小子上次去澳门赌钱输了，找我借了点钱。但这钱他想赖掉，不想还了。”
乔君昊提到这件事，一脸鄙夷。
“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从我们的生意往来款里，扣出了一些。”
“就为这？”
“能有多复杂？”
高一凡想了想，又问：“乔先生，请问你昨天晚上十一点点在什么地方？”
乔君豪听了高一凡的这个问题，突然有些不高兴了。
他眉毛一皱：“就算人是我杀的，我就不能找个杀手？难不成你觉得我会亲自去杀他？”
“循例，我还是要问一下”
高一凡淡淡说道，他情绪稳定。
乔君昊见状，突然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苏晴看上你哪一点？”
高一凡一怔：“你........你在说什么？”
这人莫名其妙的提起苏晴干嘛？
乔君昊是想暗示什么？
高一凡心里竟有些紧张。
乔君昊笑了笑：“没什么，我知道你是苏晴的男朋友。”
第一次见苏晴，她就坦言自己有男友。
乔君昊对此有些好奇。
苏晴到底交了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他派人将此查清。
知道了高一凡这个人。
他猜想高一凡或许是个人物，能让苏晴另眼相看。
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乔君昊又继续说：“昨天晚上十一点我在 Sasa club，你可以去看那边的监控，里面的酒保，还有我的朋友，你都可以去问。我晚上九点去的，凌晨一点才回家。”
他靠着沙发背，静静地望着高一凡，全身很放松。
高一凡点点头，他站了起来：“谢谢你的配合，乔先生，这些我会去核实。”
乔君豪一脸坦然：“尊便。”
高一凡向他告辞，转身走出了乔君昊的办公室。
凭直觉，他认为乔君昊不是凶手。
不过，乔君昊竟然认识苏晴，还知道他和苏晴的关系。
这一点，让他很是意外。
苏晴这日走在街上，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苏晴——”
苏晴转过头，一见那人，她很是意外：“孙太太，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
孙太太是苏晴在江城的常客。
她和她的先生一直是丁克，家里没有孩子，所以养了一只宠物龟，名叫崽崽。
但崽崽经常丢失，所以时不时就要上门请苏晴替她找。
苏晴曾为此苦恼不已。
此时，苏晴见到故人，很是惊喜。
她几步跑过去，拉住孙太太的手：“孙太太，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能碰见你，刚刚看到你的背影，觉得很像，但又不肯定你会到南都来。我迟疑了好久才敢喊。”
“我是南都人啊。现在回来发展了。”
“啊，你也离开江城了？”
苏晴有些诧异，孙太太说她也离开江城了。
难不成，还有谁离开江城了？
“孙太太，你是过来旅游的吗？”
苏晴问道。
在她印象中，孙太太一直养尊处优，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谁知，孙太太听她这么一问，神色却有些黯然。
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苏晴，我离婚了。你以后也别叫我孙太太了，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宋婉仪。”
苏晴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印象中，孙先生事事都迁就孙太太，两人的关系非常好。
宋婉仪自嘲般的叹了一口气：“我以为老公是真心想和我丁克一辈子，谁知道他后来又后悔了。”
她神情暗淡，头也不知不觉的垂了下来：“他说还是想有个孩子。可是，你看看我，我现在还能生吗？”
宋婉仪一脸哀愁的看着苏晴。
苏晴有些错愕：“孙先生.......又想要孩子了？”
这要孩子，还能这么任性？
宋婉仪点点头：“我生不了了。所以我老公就找了其他人，替他生了个孩子。”
她凄凉一笑：“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等我知道的时候，那孩子都已经两岁了。”
苏晴如同听天荒夜谈。
没想到一直对老婆疼爱有加的孙先生竟然是这种人。
这可不仅仅是背叛。
这是赤裸裸的捅刀子。
苏晴紧紧的握住宋婉仪的手。
她很想安慰她两句。
但她对这样的事，毫无经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痛骂那个男人。
宋婉仪察觉了苏晴的关心，她握住苏晴的手摇了摇：
“没什么，没什么了，我都已经想通了。人生哪能一帆风顺呢？我之前过的太顺，注定在我晚年的时候要碰一些坎坷，我也认命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情倒也坦然。
看来她是真心认命。
苏晴点点头：“孙太.......宋姐，那你现在是到南都来散心吗？”
宋婉仪摇了摇头：“我不想再留在江城那个伤心地了，所以换个地方住，我现在在南通定居了。我自己也找了点事儿做。”
她拉着苏晴的手：“我现在开了一家幼儿园。你知道吗？孩子们真的好可爱啊。”
提到幼儿园的孩子，她一脸喜悦。
苏晴看得出，其实宋婉仪是喜欢孩子的。
可惜，年轻的时候，为了她的老公，她放弃了做母亲的机会。
苏晴笑着说：“那恭喜你了。”
不管怎样，宋婉仪现在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做，生活总是有意义的。
宋婉仪点点头：“苏晴，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苏晴两手一摊：“还不是老样子，依然做侦探。”
宋婉仪问：“你有没有打算过换个行业？”
苏晴不解：“换个行业？”
宋婉仪点点头：“要不要过来帮我管理幼儿园？我可以让你做园长。”
苏晴哈哈大笑：“带小孩子们吗？放过我吧，我完全不擅长。”
宋婉仪有些遗憾：“那行吧，不过难得我们在这边遇上。下次约出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苏晴点点头，她和孙太太交换了联系方式，才和她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