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她在桃林里吻了他,就经常见他看着桌上的字画走神,偶然兴致来了,凑近一看,竟然是桃林那天拥吻的画像。
画得栩栩如生,只不过有些露骨了,他自己看倒也无可厚非,若是传出去,他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皇帝与阉人厮混,还留下话柄,她可以预想到那时的腥风血雨了。
正在她走神的空档,殿内急急忙忙冲进来一个人。
“皇上,边疆战况吃紧!这是加急送来的战报。”
小德子连忙跑进殿内,双手奉上战报,额上都渗出了汗珠。
秦墨渊接过扫视了一番便将战报递给了她,神色严肃,等她看完后,起身吩咐小德子去唤朝中武官以及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谈话。
几位大臣互相传阅后,脸色都带着焦急,节节败退,这战况真的不容乐观啊。
匈奴来势汹汹,掠夺粮草城池,边疆百姓民不聊生,当下最紧急的对策就是加派兵马与粮草。
朝堂上,秦墨渊提到了边疆境况,询问众官有何对策,仅有昨日那几位商议过的大臣站出来提议募捐。
听到官员募捐,众官开始小声窃窃私语,纷纷觉得不妥,终于有位年老的官员站出来提议。
“微臣认为,募捐一事不妥,且不说募捐得来的银钱数额不足以支撑征兵买马,而且这也不是长久的计策。依臣所见,应当加收税赋,这样可以提供稳定的银钱来源。”
“臣附议”
“……”
官员纷纷站出来支持他的观点,小声与他人赞同刘老所言极是,他们的称赞与附议,让他原本佝偻着的腰板逐渐挺直了,又补充道。
“对于粮草,可以多加征收,将百姓手中的余粮征收上来,凡是家中有两个儿子,强制征兵,这样一来解决了兵力不足的问题,二来又解决了粮草问题。”
他挺着胸脯说道,神情傲慢,说得头头是道。
在他说完后,官员考虑了觉得真心不错,确实是这个道理,忍不住私下里与同伴称赞。
“妙啊,刘老这主意,我还真想不出来。”
“是啊,的确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就都解决了。”
……
沈禾止听得太阳穴突突地疼,站出来行礼后转身对他问道。
“可是刘尚书,这些政策制定执行下去都需要很长的周期,前线战况容许不了这等待的时间,国库如今又空虚,那这银钱该从何处来呢?”
她的话一落,他们也都逐渐停下了窃窃私语,的确,这中间的空档期银钱该从何处来?
“臣认为,既然众官不愿募捐,不如皇上就杀几位贪官污吏吧!抄家所得的银钱可以暂时用来填补空缺。”
她的话音一落,朝堂上顿时寂然无声,这沈禾止平时也就怼怼人耍耍威风,他们虽不说什么,但早已心生不满,没想到这次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朝堂上两派的人都对她的提议嗤笑,难免觉得她真是痴人说梦,哪位朝中大臣能保证完全脱身呢?
“沈公公,你还是回到宫中,再莫参与朝堂事务,这等提议,岂不是让人听了都要扶额摇头,朝堂哪位大臣不是惟忠是举,非良臣何能立于此啊?”
刘老真要被她的提议气笑了,此等蠢人,竟然还能反驳他的提议,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朕倒是觉得沈公公的提议,也未免不可啊。若是不愿募捐,或许……”
秦墨渊点头应和她的想法,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杀几个抄底就能充盈国库,他甚至开始思考这个方案如何操作了。
见皇上酌量思考她的提议,已经有大臣背上开始冒汗了,不知何人带头,众官纷纷表示赞成募捐一事。
他嘴角微勾,手指点着龙椅扶手,看着众官垂首思考募捐一事。
漫长的等待,让有些官员心里发紧,皇上不会真被那阉人蒙蔽了,要对朝中大臣下手吧。
他们纷纷开始忧心这灾难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尤其是那些皇亲国戚,心里防线逐渐崩溃,抬头想说什么,对上他神秘莫测的眼眸,额上开始冒汗,突然警觉自己好像中了全套,抖着身子低下了头。
等差不多了,沈禾止起身再次提议,“臣对于募捐一事,还有提议。”
听到她再次出声,他们的心里开始发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爱卿不妨直说”
“募捐可以划分三六九等,品阶越高,募捐的最低银钱数值便越高,按照等级层层降低。至于有些官员家中有家业比如铺子、酒楼之类,则要额外增加募捐的银钱。”
众官纷纷冒汗,尤其是那些年长又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杨国公忍不下去了直接站出来打断她,“你这小儿,未免也太过荒唐了,入朝为官都是为国衷心,怎可划分三六九等,岂不是寒了众官的心!”
“杨大人不必担忧,募捐往上的银钱数额不设限制,不会耽误您为表忠心。皇亲国戚的募捐,臣还未想好,杨大人有何高见啊?”
她状似苦恼地思考了一下,转身问向杨国公,他想怎么对自己开刀呢?
“你!你!荒谬!太过于荒谬!皇上,这沈厮如何能立足于朝中啊,宦官参政,此乃大忌啊!皇上!”
面对她,他气愤地甩了甩袖子,转而对皇上言语诚恳地劝诫,跪下后抹了抹眼泪。
“臣等对皇上忠心耿耿,愿为大秦效力一生,实在不愿看见这宦官祸乱朝堂,还请皇上下旨,驱逐沈公公出朝!”
他深深磕头抵在地上,义愤填膺又饱含心酸的话音落地,便跟着许多的附和,众官都跟着跪在地上,俯首磕头。
“还请皇上下旨,驱逐沈公公出朝!”
秦墨渊抿直了嘴角,他们这是在施压,目标还对准了他的阿止。
“朕倒是不怀疑各位的衷心,募捐一事,各位都没有异议就按沈爱卿的规矩实施,至于杨国公的提议,朕反倒是觉得不妥,此事再议,众爱卿平身吧。”
杨国公执意跪在地上不动身,身后众官也跟着跪在地上,无人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