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止没有了佩剑,只能不停规避,拳拳生风,身上也开始出现深深浅浅的刀口。
成渊看见他胸口的佩刀,连忙拔出来扔向沈禾止,“接着!”
正逢沈禾止闷吭一声,肩胛正中一剑,听见他说的话,她直接抬脚踹飞面前黑衣人,接过佩剑,一剑封喉。
朝成渊在旁边看着揪心,他紧紧捂着嘴巴,不能再出声让她分神。
本来打算留一个活口,结果最后全部吞毒而亡。
沈禾止步伐踉踉跄跄,去查看有没有活口。成渊连忙上前扶她,她肩胛一直在流着血。
没有活口,做得很绝。沈禾止正想和他商量一下,谁要置他们于死地,竟动用了死士,如此大的手笔。
转头却看见他无声流着眼泪,她有些诧异,“怎么了?”
“你…你快要死了…”
听见他抽抽噎噎的话,沈禾止有些想扶额,“还没死呢!”
她让他递过她的包袱,找到里面的药,开始有些犹豫,是不是当着他的面脱衣服不好,可是自己一个人又脱不下来。
成渊看她犹豫就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要他离开,他肯定一万个不放心。
他直接动手脱下半边衣物,拿过她手中的药,一点点洒在狰狞的伤口上。
看着揪心的刀口,以及其他深深浅浅的伤口,他又开始落泪,声音哽咽,“都是我连累了你…我对不起你…”
“无碍,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是谁啊?我是从战场上杀人无数风流倜傥号称我方战神大名鼎鼎的沈将军啊。”
听着她一点也不谦虚的话,成渊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笑了,沈禾止就放心了,毕竟他哭啼啼,总感觉自己心里也不太舒服。
上好了药,成渊说什么也不让她守夜,强制她睡觉。
小厮将那些尸体搬到外面,找个席子守着马车睡了,沈将军受伤严重,这次要是有事,他一定第一个惊醒。
半夜,沈禾止发了高烧,嘴里念叨着要水,成渊连忙将她扶坐起来,一点点喂水。
喝完水后,她又嚷嚷着热,又要脱衣服,成渊按着她,不让她乱动,免得又出血。
看她额头上浸出的汗珠,他只能强忍羞涩,帮她一点点脱。
脱完她又嚷嚷着冷,成渊被她磨的没脾气了,只能继续帮她穿。
没想到沈禾止直接抱住了他,嘴里嘟囔着,还是这样舒服。
夜已经很深了,成渊也有些困得熬不住了,只好被她抱着,将外衫披她身上睡觉。
第二天沈禾止醒来精神状态倒是比昨晚好多了,就是成渊总是视线躲躲闪闪,不知道怎么了。
因为她受的伤,路程放缓,两人开始推测死士背后的人,她俩都是帝上眼前的红人,权利也很大,树敌不少。
但是思来想去,想要两人同时都死,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阻扰顺安镇修建大坝之事。
等到了顺安镇,李镇长依旧笑眯眯地给她们接风洗尘。
注意到沈禾止肩上的伤,李镇长吃了一惊,连忙找镇上大夫来医治。
只是大夫医术有限,只能简单包扎,沈禾止摆了摆手,表示无碍。
大夫走后,沈禾止与李镇长说了两人要挟她进京的打算。
李镇长一脸懵,进京?她?这是打死也不敢妄想的事啊。
当然,她要带上一些整理的密件,她们是要上京弹劾,路途凶险,询问她愿不愿意一同前往。
李镇长眼含热泪,起身就要给两位下跪,沈禾止右手连忙拉起她,“不可,不可。”
李镇长握着她的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一把年纪了还能见到女帝一面,她家祖坟都要冒青烟啊。
她原本也是顺安镇的一个农户之子,后来遭遇水灾,她经常灾后来帮忙,镇长死后和上面打点关系,将职位递给她。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李天一也能见女帝一面。
事不宜迟,李镇长连忙回府去整理密件,沈禾止和成渊去巡视大坝修建的进度。
当晚,李镇长府内走水。
沈禾止被浓烟呛醒,感受着灼热的温度,她不停地狂踹屋门,好不容易出来了,又发现成渊没在。
她连忙在厨房找到把劈柴的斧头,狠狠朝成渊门上的锁砸下,几下之后,屋门的锁栓应声而碎。
烈火中,沈禾止手持斧头,肩上流着的血染红了衣衫,看到他眼神都亮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成渊红了眼眶,上前抱着她,声音哽咽难言。
沈禾止以为他吓坏了,不停安抚他,把他带到安全之地就又要往里冲,成渊一把拉住,“干什么去?”
“救李镇长!”
沈禾止拎着斧头转身冲进火海,她捂着口鼻找到她上锁的屋子,照旧狂劈。
最终在床上找到了昏迷的李镇长,沈禾止将书桌上的文纸一股脑地塞进衣衫里,背起李镇长就往外冲。
府外,成渊心急如焚,她怎么还没出来。在小厮的叫喊声下,镇民已经醒了,开始自发的端水扑火。
当府里房屋倒塌的时候,成渊心神一震,连忙就要冲进去。
小厮连忙拉住他,“公子不可!你进去了,就是给沈将军添麻烦!”
他的话总是唤回了他一丝残存的理智,他眼眶发红,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停安慰自己,没事的,沈禾止会出来。
在府门着火倒塌之时,沈禾止背着李镇长在它倒塌前一刻跑出来。
看着府门差点砸到她,成渊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紧攥,他连忙扶过昏迷的李镇长,看着她肩胛的血还在流,心疼地好似在滴血。
镇民看到昏迷的李镇长,连忙去请大夫,自发让出自家的屋子,供她们居住。
好在李镇长只是被浓烟呛晕,幽幽转醒后得知事情经过。心情沉重复杂,她欠沈将军的情,太多了。
沈禾止在隔壁屋包扎,她的伤口还没愈合又撕裂了,看起来伤口更加狰狞可怖。
“我医术有限,您这伤口不仔细处理恐怕会留下暗疾啊。”
成渊心里一紧,“现在就走!我们现在就赶回京城!”
“对不起,我整理的密件…只怕已成灰烬…”
正进屋的李镇长有些惭愧,她什么事也没办好,有些不敢直视她们的眼睛。
沈禾止轻笑一声,自信地从怀里掏着文纸。
看着手里的纸团,她有些尴尬笑笑,“你看看是这个吗?我顺手从桌子上拿的。”
李镇长连忙双手接过,拆开仔细看了看,神情激动,“没错!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