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孤既然已写下圣旨,那此事便木已成舟。”
看着女皇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沈禾止只能谢过退下。
沈禾止出来后抬头看了看午阳,这会圣旨基本已经到了他们三个那里,真是木已成舟了。
与此同时,不仅他们三家知道,大街小巷也在说着沈将军的八卦,一娶娶三个,人都说她好福气啊。
书房内,凌乱的纸团已经堆积在桌角处,阳光洒进书房,风逸俊秀的男子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紫毫。
“就这些了,家主,她们讨论的无非这些话。”
“嗯,退下吧。”
小厮看着他有些阴沉暴躁地不停练着字,脚下已经堆满了纸团,不敢再言语,只能默默退下。
成渊手中团着练废的纸张,狠狠一扔,双手撑在书桌上,大口喘着气,无尽的烦闷要将他吞没。
他无力地倒瘫在椅子上,双目漆黑无神,无力感和不甘要将他悄无声息地溺死在这看不见的深渊。
他太贪心了,明明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是个坎坷不归路,不能奢求太多,却还是忍不住动心,这苦果,只能他自己一个人担着…
客栈内,秦禾煜正在上楼的脚步一顿,转而朝着一桌正在高谈阔论的人走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个人一脚踩着凳子,说得唾沫横飞,有些呆滞地看着来人。
身着一袭白月袍,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孔,一身显贵的气质,看着就惹不起。
那人诺诺道,“大家都说沈将军要娶夫,娶三个…”
秦禾煜怒极反笑,笑着轻声细语地问道,“谁说的?”
那个莫名打了个寒颤,感觉到了他十分危险,哆嗦着回答,“据说是帝上下旨,庄家的小厮也证实了,真有嬷嬷带着圣旨到庄家。”
秦禾煜转身回了雅间,摘下帷帽,他眉头紧蹙,脸色凝重,“草药,去打探一下事情的真实性。”
“是”,看他这副冰冷的样子,曹尧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去办。
他的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一点一点,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稳住,不能急。
一盏香将灭,曹尧急急忙忙推门进来,“真的!公子,消息属实!”
他点着桌子的手顿住了,猛地看向他,神情难以置信,耳畔嗡嗡作响,大脑空白了一瞬,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良久,他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剩下两人是谁?”
“北疆国质子孟今安,摘月楼花魁温卿尘。”
“庄司钰是正房?”
曹尧连忙点了点头。
他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想通了一些事,朝堂之争,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恐怕女皇这是在为某个人铺路罢了。
但是,要是说让他放弃沈禾止,那也是不可能的,他这个人,看中了就一定要弄到手。
“走了,回府,拿些东西。”
曹尧连忙收拾了行李,套好马车往北郊南殷山驶去。
“公子,拿这些做什么?”
曹尧看着公子挑挑拣拣,拿了几个盒子,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给他们份大礼了,从谁开始呢?唔,就从庄司钰开始吧!”
曹尧看着真的好似在苦恼思考的公子,莫名脊背一寒,感觉一股凉风直冲脑门。
突然,他漆黑的眼眸与他对视,“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曹尧感觉自己脸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没!没什么!公子说得对!”
秦禾煜轻笑一声,转头找着最后的一份薄礼。
入春多雨,春雨连绵,原本回温的天气又冷了下去。
庄司钰在布庄里看着布料,在一处布料前停了下来。
突然,那块布料被人拿起,他顺着目光看去,是一个带帷帽的男人。
既然被人拿走了,他就不再执着这块料子,转身想到别处去看看。
“你是想要这块料子吗?我送与你?”
听着他慵懒低醇的声音,庄司钰回身,“不用了,公子既然相中了,我到别处看看就是了。”
秦禾煜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将布拆开,直接环在他身上,紧绷着往前一拉,在他耳边低语,“就当…送你的新婚礼物。”
突然,他掀起帷帽,在他衣服上闻了闻。
眼里奇异地闪着光,笑得意味不明,“你真是…送了我份大礼。”
庄司钰蹙着眉,他太过于无礼,而且莫名其妙,看着他白色的长发与精致的容貌,脑海中思索着京城有没有这号人。
秦禾煜将帷幕落下,松开拉着布料的手,在布料堆上放了几锭金子。
布庄的管家立马赶过来,连忙把布料拆下来,“东家,你没事吧?”
庄司钰摇了摇头,吩咐道,“不用管他,把这钱收了,布料整理好。”
秦禾煜带着曹尧开始昼伏夜出,蛛丝马迹地搜寻着柳玉凡之死的信息。
越查就越发现里面有许多蹊跷,柳玉凡身体原本健康,怎么越到怀孕后期身体就越弱,虚弱得有些不正常。
沈禾止在外出差,经常来探望他的,只有一个人——庄司钰。
晚上,秦禾煜带着曹尧进了将军府。
听到小厮禀报,沈禾止还有些诧异,这是气消回来了?
于是把人请到了前厅,看他和曹尧只身来探望,她疑惑问道,“行李没带?”
秦禾煜靠着轮椅背,他抬起眼睫,漆黑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深眸映出她的容貌,似笑非笑。
“今日来找你,是因为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但是还没探到底,找你来一起玩。”
沈禾止听得云里雾里,“这世间,还有你感兴趣的事?说来听听?”
“柳玉凡之死,真的是意外吗?”
沈禾止有些震惊,拿起杯子的手一顿,“什么?”
秦禾煜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弯腰与她对视。
“我说,柳玉凡,是被人害死的,一尸两命。”
沈禾止彻底震惊了,柳玉凡被害死是一方面,他没瘫痪是另一方面。
“你…你能站起来?”
秦禾煜愣了一下,笑得弯了腰,身子都在抖。
“我为什么站不起来?”
他与她对视,漆黑的眸子里倒着她的容颜。
“哦哦,我瞎以为的。”
秦禾煜眼中的笑意更深,他发现沈禾止越来越有趣了。
“等等!你说谁害死了柳玉凡?”